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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字必然是那二十个孩童的亲人写的。无为道长死了,他们把所有仇恨都记在了秦青身上。他们还会伺机报复!
叶礼从一开始就知道秦青在做什么。秦青是好是坏,他最清楚。
“我们走。”他把浑身疲软的少年抱在怀里。
“就坐这辆车走吧。我困了。”秦青转过身,把自己的脸贴在叶礼的胸口。
“你的心跳很好听。”他倦倦地呢喃,慢慢闭了眼睛。
叶礼的心跳很急促,却又格外强健。这种蓬勃的生命力正是秦青需要的。他眷恋这个怀抱,就像一株植物眷恋着土地。
叶礼不敢再乱动。他松了松手,用最为舒适的力道把怀里的人拥抱。他红了眼眶,因为他的心太疼了。
什么抄家灭族,千刀万剐!谁给他们资格让他们来审判秦青!谁给的?
叶礼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沉沉说道:“走吧。”
车夫小声道歉:“我方才去如厕了,不知道那些字——”
陷在人群里的阿牛:“……”主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坑洼的路上,前面不远处就是泰安侯府。
叶礼斜倚着车壁,胸膛上趴伏着一个娇娇软软的少年。少年漆黑的长发水流一般倾泻,淌过叶礼的身体,又被他轻轻握了一束在手中。
“我要买粮食,越多越好。”
秦青睁开眼睛,完全醒了。他顺着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却见一群小孩蹦蹦跳跳地跟着马车,嘴里含着糖果,手里捏着石子儿,一副欢快无比的模样。
秦德怀拿出扇子给满头大汗的儿子扇风。
“开!”
被假象蒙蔽的自己怎会那般愚蠢?
“泰安侯府贪,侵吞天下财!三年洪涝三年旱,妖孽不除国祚断!泰安侯府贪,侵吞天下财!三年洪涝三年旱,妖孽不除国祚断……”
忽然,那些刺耳的童谣消失了,接连响起的是孩子们的嚎啕大哭。叶礼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却见江匪石带着一群村民抓住了这些孩童,用竹板撬开他们的嘴,掏出糖果扔在地上。
秦青抓紧了叶礼的衣袖。
陶然答不上来。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她什么都做不到。她连救人也只能花侯府的银子。
秦青做的事似乎很残忍,可结果却是好的。街上那些被扭断手脚,割去舌头,匍匐爬行的乞儿是怎么来的?都是从清虚观这样的地方来的。可是谁又能救他们呢?
谁说天下自有公道?叶礼没有看见公道,只看见了一桩桩冤屈。
秦青回眸看了叶礼一眼,在心里委屈地低哼:“叫他骗我!”
“修!”
“我知道。这条水渠要挖三年,沿途买地,雇佣工人,打点官府,差不多能把侯府掏空。”秦青平静地说道。
“你们干嘛砸车?当心我用马鞭抽你们!”车外传来马夫的叱骂。
“为了几块糖,你们便把救了你们全家的泰安侯府给卖了?这等见利忘义,不忠不孝之辈,莫说是我们刘家村的后人。”
“我要扩建侯府,广招工匠。”
秦德怀抱住儿子孱弱的身体,抚了抚他微凉的发丝,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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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十个好人家的孩子有父母,有亲族,这些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以往被溺杀的孤儿难道就该死吗?”
这些孩童都在乡野里长大,岂能编出这样的儿歌?被他们含在嘴里的糖果是从哪儿来的?是从教导他们的人手里拿的吧?
秦青也不嫌脏,拿出帕子给秦德怀擦脸,无奈地说道:“爹爹,交了免死金牌和铸币权,你以为皇帝就会放过我们吗?不会的,姑姑做下的孽,皇帝都记在我们头上。拿着身份文牒和路引,我们躲到哪儿都会被找出来。就这么着吧,死之前把家里的钱全都花完,也就值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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