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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阴老祖最近的心情有些问题,鼻头越来越红,头发越来越稀疏,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便是猪蹄子配腌好的紫苏叶,都无法让他露出笑容。
在他看来,不管真人那封信里隐藏着怎样的深意或者阴谋,都太过冒险,如果让井九猜到他是谁,那么便必然要动手了。
杀死井赵柳三人,青山年轻一代的巅峰战力便要折损大半,对未来邪道的复苏有极大的好处,但现在怎么办?
数十天过去,春意渐深,白塔经常被雨水打湿,松林变得更绿,阴三又去了一趟菜园,柳十岁刚好在那里。
柳十岁把已经发皱的几张纸递还给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公子说……有些想当然,没什么用。”
阴三也不生气,微笑说道:“是吗?看来他对佛法也有几分研究,那不知可否帮我解决一些疑难?”
说完话,他从袖子里又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春意深了,暑意自然便快到了,果成寺里蝉鸣已起,静园不再像以前那般安静。
白猫在檐下抬起头来,向园外看了一眼,心想同样都是蝉,外面这些讨厌的小家伙与寒蝉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一点都不乖巧。
井九看完柳十岁递过来的那张纸,陷入了沉思,然后也觉得蝉鸣有些烦心,挥了挥衣袖,一阵清风穿堂而过,入林而盛,片刻后蝉鸣皆止。
柳十岁说道:“我要回些什么?”
井九说道:“我要想想。”
需要他思考很长时间才能做出回答,可以想象纸上的问题不是普通的问题。
能提出这种程度问题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赵腊月问道:“那人水平很高?”
井九嗯了一声。
赵腊月说道:“他为何不干脆随着十岁来静园找你?”
井九说道:“僧人的怪癖向来很多,就像禅子喜欢玩泥巴,玩木棍,果成寺的住持也很少出来见人,就喜欢抄佛经。”
赵腊月说道:“那人既然知晓仙箓之事,必然在果成寺里辈份极高,说不定便是住持大人。”
井九沉默了会儿,说道:“不,他也许曾经是住持。”
第二天他便写好了回信,柳十岁交到阴三手里时,却已经是夏末了。
看完那封信后,他坐在白山禅室的石阶上看了一夜星星,老祖坐在旁边,摇了一夜的蒲扇。
他已经确认,井九隐约猜到了烟消云散阵的问题,那么他能够相信井九在信上写的东西吗?
阴三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没有再回信,也没有再去菜园,就此断了来往。
……
……
果成寺里处处经声,菜园里瓜果不断,赵腊月的境界越来越稳定,相信再过两年便能进入游野中境,创造青山宗的又一个纪录。
柳十岁体内的真气也平和了不少,看起来短时间里应该没有太多危险。
井九与白猫睡的不错。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一个冬天。
今年大寒,来自雪原的寒风呼啸南下,就连地近东海的果成寺都受到极大影响,落了好几场大雪,雪中禅寺分外美丽,引来凡间好些文士赏雪、吟诗、作画。
大常僧对扫地依然执着,不让落叶积下自然也不会让雪积下,静园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井九觉得有些无趣,带着众人一猫从廊下搬进了屋里。
火炉里传来银炭的噼啪声,茶壶里的水呼噜不停,柳十岁与赵腊月坐在两边的墙下,闭着眼睛调息修行,他抱着猫躺在窗前的竹椅上,看着外面被雪染白的风景。
风景被局限在很小的窗口里,反而拥有了更加深远的意味,因为观察者往往会更加专注。
他的视线落在左手上,感受着里面仿佛源源不绝的仙气与那道怎样都无法被抹掉气息的仙识,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寺院外的远处隐隐传来鞭炮声,然后便再没有断绝过。
赵腊月好奇问道:“这是村民在驱赶山兽吗?”
井九很是无语,说道:“深冬大雪,田里也没粮食,野兽或者冬眠,或者南迁,下山做什么?这鞭炮连绵不绝,明显是出了大事,可能是谁家死人了。”
赵腊月受教,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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