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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顾尧有种把妹妹扔下去的冲动。
这一冲动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他成功地把和杨倾艾道别的事给搁下了,间接后果是他一路上憋着坏心把车骑成了S型。
温顾尧以为某个胆小鬼要吓得哇哇叫,却不料下一刻他腰上一紧,温顾尧微微低头,看见一双白生生的小胖手,正十指交叉着紧紧箍在他的腰上。
后背那里貌似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倚靠了上来。
“要掉一起掉。”温萤气定神闲道。
过了一会儿她又淡淡地加了一句:“哥,你太瘦了,硌得慌。”
“是你太胖了……”温顾尧反唇相讥:“爬几层楼就哼呲哼呲的人可不是我。”
好吧,温萤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天知道她多想重新拥有成年人的身体,短手短脚什么的真是太不方便了啊。然而,为了自己的尊严,她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地扭开了。
兄妹俩的笑闹声渐渐远去。
而在他们身后,杨倾艾倚在校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榕树树干上微微皱了眉头。
在温萤眼中,杨倾艾不算特别漂亮,但是若是抛开成见,她那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过于锋利的五官到是独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和这座九十年代末举步维艰却又暗潮涌动的小城很不相同,在这座小城川流不息的碌碌人群中也很难见,也许是因为稀罕,所以就拥有了别人没有的吸引力。如果形容一下,应该是一种孤芳自赏式的叛逆,清清冷冷又略带傲气,这份气质一部分来源于她那不为人知的狗血的家庭环境,另一部分则来自于无迹可寻的天性。
如果她前世有幸活到二十年后,应当会成为那个年代走俏的一类冷美人,只可惜如温萤所愿,她在把温顾尧的骨灰送回他家之后,一个人站在他们初见的地方发呆半晌,然后和那个并不怎么待见她的世界说了再见。
当然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现在的杨倾艾和温顾尧之间还没有那么多纠葛,对于现在的杨倾艾来说,她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她十分喜欢。
喜欢就要拿过来,这是杨倾艾的人生哲学,她回想一下自己方才和温顾尧的对话,自认为友好却不露声色,绝不会引起他的反感。这是她的第一步,培养足够的熟悉感。耳熟、面熟……熟悉是亲近的第一步。而这种熟悉则建构在她的一步步筹谋之下。
会成功的,她想着,不过那个……小女孩的眼神倒是看得她心里有些毛毛的。她们见过吗?她们有什么嫌隙吗?她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解释,不由得有些恼火。
准确地说,自从那个小女孩走过来,她的心里就莫名地滋生出一种似有若无却摆脱不掉的不安感。这种不安让人难受又无法发泄。
应该……是错觉吧。
“喂,小杂种!”
她飘远的思绪被一声嘶哑而无理的称呼给打断了,眼前的小男孩个头只到她的肩膀,又黑又瘦,脸看上去脏兮兮的还挂着凝固了的鼻涕,肩膀上掉了一只带子的书包松松垮垮地耷拉在那——他简直不像是刚从学校放学出来,倒像是一只刚刚从洞里头钻出来的耗子。只是他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里是满满的戾气。
连着被两个小屁孩拿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瞅着让杨倾艾心头的烦躁更甚,但她张了张嘴到底是忍住了,一声没吭地掉头就走。
“喂,小杂种,我叫你呢你听不懂人话吗?”那个小男孩因她的沉默而越发地嚣张起来:“真是出了奇了,你今天怎么来接我的?”
继续忍着。然而杨倾艾已经默默攥起了拳头。
“哦,是不是你相好把你X的爽昏了,连家里怎么走也不晓得了?”小男孩说着,很是为自己的“幽默”而沾沾自喜,嘶哑的笑声在杨倾艾的身后猛然响起。
两秒钟之后笑声停止,被一脚踹在地上的男孩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想爬起来。
杨倾艾走过去,蹲下来,然后拿手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拽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道:“季成研,我再最后跟你讲一句,你再敢对我讲这种混账话,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然后她手一使劲,季成研的脑袋狠狠磕在地上。
杨倾艾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继续走路。
季成研忍着疼爬起来,摸摸脑袋后头疼得厉害的地方,而后被手上沾着灰的血吓了一跳。
“我X你……”他没骂的完,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他那双眼白多于眼黑以至于看上去十分瘆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杨倾艾的背影,嘴里幽幽道:“小杂种你完蛋了……你今晚要被我爸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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