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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了衙役一眼,又看看柳辰兮和陆芊芊,对于这两人,她是信任的,尤其是衙役态度的转变,她已经才想到两人定然不俗,便不再纠结,直接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最后竟是直接跪下朝他磕头:“还请官爷为民女做主。”
衙役看着狼狈又虚弱的女子,看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孩子,看看淡定自若一脸平静的站在一旁柳辰兮和陆芊芊,再看看色厉内荏免礼凶相眼神却四处飘的田管家几人,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他看向田管家,“这我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官爷冤枉啊,明明是这个恶仆恩将仇报,”田管家赶紧喊冤,“她说谎,当时他们走投无路,还是老爷心软买下来的,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还想诬告老人,官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不是啊,官爷,他们扣了我们的路引,又将外面关在一处院子,不给吃喝,还想卖了我儿子,”女人连连磕头,“还请官爷做主。”
“你们这一人一种说法,”衙役看向柳辰兮,有些为难,“你们还是跟我们去一趟衙门请大人定夺吧。”
田管家皱眉:“官爷,那不过是我们府上的下人,没有必要吧?”到现在他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和自己关系很好的衙役为何突然变了口气?定然与那两个人有关,若是去了衙门,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还有老爷,若是知道这事闹成这样,也不会绕了自己。
想到那人的手段,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还有女人提到的路引,更不用担心,老爷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定不会让人找到任何的把柄。
所以,他现在只需要稳住心神,不要露出什么手脚,就不怕那女人将一切说出来。
当然,前提不去衙门。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按照他的意愿而发展的,衙役知道此事非同寻常,更有两位县太爷重视的人在,他必须公事公办将人带回去再作打算。
田管家还想说什么,直接被衙役阻止了:“田管家,事到如今你要么将事情全部交代,要么就配合我们回去调查,否则,别怪我们按照阻碍公务处罚。”
田管家不敢再说,只得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去寻老爷,就说我去了衙门,很快就回来,老爷心善,我们有恶仆的契约,行的正坐得端,让他不用担心。”
那人是个机灵的,虽然不明白田管家话中的意思,但他却是将对方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准备等老爷回来就学给他听。
田管家见他全部记住了,松了一口气,对衙役道:“给各位添麻烦了。”
“慢着,”柳辰兮叫住了衙役。
衙役看向柳辰兮:“不知还有何事。”
柳辰兮指指地上的孩子:“你们是不是将这孩子给忘了?”
衙役面上一热,他只想着赶紧将事情解决了就好完事,却忽略了很多的细节,他干笑道:“这孩子现在如何了?”
柳辰兮摇头:“我不是大夫。”
衙役看向一旁的崔大夫,后者冷冷的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孩子才七岁不到,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女人听到崔大夫这么说,瞬间泪崩,儿子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是男人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大夫,他们说您是云县最好的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孩子,做牛做马我一定报答你们,求求您,救救我孩子……”
崔大夫摆摆手:“情况我已经控制住了,但是他伤得太重,到现在还没醒,也只能看天意。”他叹息一声,“这些人下手太狠,孩子有几天没有进食,身体太虚……”
这话一出,之前田管家的说辞瞬间站不住脚,田管家道:“这孩子一直嘴挑,我们都是厨房送给什么吃什么,没想到居然宁愿饿肚子也不吃。”
崔大夫看了他一眼,伸手搭上女人的手腕为她号了一会儿脉,道:“这位夫人身上不仅有新伤,还有多日的旧伤,而且,也是有几日未进食,除此之外,肝气抑郁,情志内伤,肾虚等症状。”
“其他且不说,对方身体不好又与我们何干?”
“《素问·五运行大论》中说道‘其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灵枢·本神》中也说‘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过度惊恐导致肾气下行而不升,肾气不能上交于心,则心神不安,这位夫人的身体正印证了这一点,”崔逸道,“若你们真的如所说的那么好,这位夫人又怎么会担惊受怕?”
听崔逸这般说,在场人都恍然,看向田管家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田管家没想到这个大夫居然能说出这些,生怕说多错多,干脆沉默。
柳辰兮又道:“他们两母子的路引在何处,想必田管家很清楚吧?”
田管家已经下定决心不开口。
柳辰兮勾唇:“田管家你要想清楚,现在说还能算是配合调查,态度端正,县太爷也会网开一面,可若是你沉默不语冥顽不灵,那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这些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吧?”
田管家倏地抬眸看向柳辰兮,眼中带着惊恐和不可思议,“我,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辰兮也知道,没有县太爷的命令,这些衙役也不能自作主张的进去搜查,既然田管家不主动交代,那也只能交给县太爷了,不过,他的视线落在陆芊芊身上,见对方眉头紧皱的看着孩子,便看向衙役:“大人,你看他们母子两人……”
衙役看着摇摇欲坠的女人还有不省人事的孩子,眼中闪过恻隐之心,他问道:“不知柳公子可有好的办法?”
柳辰兮提议道:“不如先将两位安排在崔大夫的医馆养伤治疗,你看如何?”至于其他,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若是再干涉过多反而会让人误会,这衙役是聪明人,想必也听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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