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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念头冒出来后,一直盘桓在孙菀的脑海里,让她不堪其扰。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结婚以来,卓临城从未给过她一丝一毫压力,相反还分寸恰当地给了她很多体贴。若是换个粗线条的人,也许会很乐在其中,但孙菀的直觉时刻在提醒她,她和卓临城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隐隐存在。像那个等最后一只鞋子坠地的失眠者一样,这个问题一天不爆发,孙菀的心就一天无法真正安宁。所以,与其说她想要离婚,不如说想要通过离婚这件事情,让那只悬在头顶的“鞋子”赶快掉下来。
当然,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没有离婚的主动权。只要卓临城一天不松口,她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摆脱。更何况,她找不到离婚的正当理由,总不好在法庭上对世人说,离婚理由是长期杞人忧天吧?
孙菀还未来得及就这件事情深入思考,就被某大会打乱了阵脚。每年的大会,都是各大报刊要过的重要关口,所有媒体都在积极上演“军备竞赛”。大会期间,总编辑室因人手不够,便将孙菀等新丁征调过去值夜班。大半个月时间里,孙菀每天晚上都泡在报社找花絮图片、找数据、改文字,凌晨两三点回去都是家常便饭。
熬过了大会,报社领导非常人性化地组织了一次为期七天的九寨沟旅行。但是那场旅行,除了累上加累,再没给孙菀带来半分收获。
一回到北京,孙菀就向报社请了两天病假,一动不动地缩在家里养元气。经过了兵荒马乱,孙菀这才知道现世安稳有多珍贵,遂将离婚的念头暂时压了下去。
这日,孙菀正在办公室做一个电话访问,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夏捶胸顿足地将一本周刊撂在她桌子上。
孙菀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将采访笔记上的问题匆匆问完,挂断了电话问:“夏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老夏又抓起周刊抖了抖,“头条让人家给抢了。”
“什么头条。”
“余小菲的那个啊!我跟了一个多月,一根毛没捞着,倒被别人捡漏了。”
听见“余小菲”三个字,孙菀的心没来由地重重跳了一下。
“余小菲那条绯闻,还是爆出来了。你看……”老夏将周刊在孙菀面前抖开,“上次那男的去看她,被不懂事的记者曝光了,还上了个封面。”
孙菀一眼就看见那周刊的封面用夸张的黑体字写着:神秘富豪夜探余小菲,送粥入香闺疑似交情不浅。
封面配图便是那“神秘富豪”的背影和模糊难辨的侧脸。但孙菀只将那配图略扫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默然地收回眼神。
“这个记者看样子是要滚蛋了,不过光那些照片的版权费都够他吃几年了。”老夏不是滋味地感叹了几句,将周刊丢在孙菀桌子上,“没事儿看看那篇报道,写得真不赖,学学。”
孙菀嗯了一声,淡淡说:“有空看。”
说完,她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走到卫生间,她紧绷的肩背不自觉地松了下来,倚在门口发了好一阵呆,慢慢洗了手,才打起精神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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