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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复制一个霸王电子不难,但是再往后呢?
段庸铭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他不是那种小富即安的人,既然要从霸王电子跳出来,就绝不会满足于复制一个类似于霸王电子的企业,他有他的追求。
金钱上的追求只是一方面,不是主要的,带领一个团队做一个优秀的企业,做一批能让世界为之改变的产品,这才是他想要的。
问题是,沙正阳所说的这些,就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段庸铭沉吟了一阵,才缓缓道:“正阳,我承认在珠三角这一批乡镇企业或者私营企业中做短平快的产品很出色,但是要再往后走,在技术研发上就有些欠缺了,但是起码这里能保证我们前期的成功,你说的那些,我懂,但弊病很多,甚至可能让我们连前期的成功都看不到。”
段庸铭非庸人,直指问题核心。
“阿段担心什么?”沙正阳微笑着道:“我可以一一释疑。”
“很多,产业链这个问题,你刚才说的勉强说得过去,但是国企僵化的体制,冗员巨大,如何解决?”段庸铭问道。
“既然要改制,那么就不再有国企,而应该是有你和你团队来主导的股份制企业,国企体制一旦打破,其实也就和私营企业无异,一切服从于企业经营发展,冗员问题,这可能是最大的一道难题,市委市府会解决那些年龄偏大,已经难以适应新企业的职工出路,但是市委市府还是希望新企业能尽可能的多帮政府分担一些,不过,这没有硬性要求。”
沙正阳的这个回答段庸铭不太满意,但是他也清楚这大概是人家能给出的最大条件了。
如果没有这些职工的拖累,恐怕人家也不会不远千里两度来邀请自己了,若是半点挑战性和难度都没有,人家自己就干了。
“正阳,我也不瞒你,虽然你刚才回答了我的这些质疑和担心,也提出了宛州无线电厂的一些优势,但是从我个人来看,这些优势远远不够。”
段庸铭思考再三,觉得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去接受这样一个所谓的挑战,他是成年人了,不会为了一些单纯的梦想而去挑战现实,那会碰得头破血流。
“正阳,请怒我直言,就算是你们宛州市委市政府愿意在解决冗员上予以合作,但是我想还是会有相当一部分职工会交到新企业手上,这样庞大且缺乏进取精神的国企职工我觉得就算是我有一个管理团队也很难胜任,或许在企业尚未取得任何成绩时,这个新企业就会被压垮了,而且我刚才说了,这些国企工人薪资未必比在这边的工人低多少。”
沙正阳心中暗叹,段庸铭的担心并非无因。
他们这些长期在珠三角这些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中工作的管理层,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充满竞争和紧张感下的生活,而这些企业的工人对他们来说也很简单,给你分派的工作,你不能适应就只能滚蛋走人,而国企职工就是两个概念,对方这种担心也很正常。
“阿段,你的担心,我承认的确有,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把这个问题考虑得太严重太复杂了一些,没错,国企职工中那种懒散习气肯定要比这边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中的工人要严重的多,但是宛州无线电厂这些职工在经历了这两三年里只拿生活费的艰难生活后已经感受到这份工作的重要性,对于他们来说,要养活一家人的这个愿望压倒一切,所以我觉得只要在新企业成立之初就先行培训,严明纪律,是可以最大限度的改变这种风气的。”
沙正阳坦率的注视着段庸铭:“而且,正因为他们在这两年里只拿着基本工资,收入大幅下跌,所以他们实际上的收入是要比这边薪资低不少的,当然在进入正常生产后,可能薪资会恢复到和珠三角这边的薪资相当的水准,可是阿段,你要想一想,他们大多都是有过多年工作经验的熟练工人,只要解决了风气纪律问题,把奖惩制度树立起来,他们的工作效率和良品率肯定要远强于一个新建企业重新招募来的工人。”
不得不承认沙正阳这方面的解释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宛州是内陆地区的普通城市,这年头还没有一二三线城市这一说,如果硬要分,大概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三四线城市,其薪资水准的确不高。
如果加上所谓的福利,大概也和珠三角地区的乡镇企业、私营企业相仿,但是珠三角地区的这些企业工人是付出了与家庭成员分离和远别家园的代价,这却不能计算在其中了。
段庸铭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被眼前这个人有些给说的心动了,但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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