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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营寨,各自扑出了一个百人队。之前青狼骑连哨骑都没派出,一副软弱模样。但骤然号角响起,这两个百人队的出击之势,仍然凶猛异常!
从冰墙后,伸出一块块排架,搭在壕沟之上,战马汹涌自排架上涌过。蹄声如雷,让厚重木料钉起来的排架都在剧烈上下颤动。
这冲出之势太猛,有的青狼骑马失前蹄,就从排架上掉了下来,战马长嘶着落入壕沟之中,其余的青狼骑看都不看一眼!
这两个百人队才越过壕沟,顿时就散了开来,仍然拉出他们最为惯常的松散骑兵冲击阵列,成半月形之势,向前迎了上来。队伍一旦拉开,雪尘就如墙一般卷起,还是那一副剽悍敢战的模样!而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的恒安鹰扬府哨骑小队,也拉开了阵列,有意识的在调整接敌速度,和其他小队配合,争取能同时抵达接战的战场。一名名带队小军将手中的认旗,前倾角度各自不一,而麾下儿郎
就看着认旗,调整着速度。就看见一支支小队拉起的雪尘,渐渐也汇聚成一道完整的雪墙,向着对面的青狼骑迎了过去!
也只有恒安鹰扬府这些强兵,能做到这种地步,在高速运动过程中,由小队汇聚成完整战线,然后投入厮杀之中!虽然都见识过了徐乐麾下那些玄甲骑密集墙式冲锋的威力,但是长久养出来的松散阵列接敌的习惯,哪里是一时半会改得过来的。临敌之际,恒安鹰扬兵和青狼骑,还是用自己最习惯的阵型,眼看就要碰
撞在一起!全金梁带领麾下那一队人马,居中冲击。全金梁左顾右盼,看着汇聚而来的一支支哨骑小队,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转而向前,看看越来越近的青狼骑百人队。低声骂了一句:“入娘的,败仗还没吃够?还有
劲头在?就怕你们不出来!”
全金梁大喝一声:“旗来!”
身边旗手,扬手就将认旗掷了过来,一队人马的认旗,就是一杆旗枪的形制,上面飘扬着尺许大小的三角火焰牙旗,一营之中各队,认旗分为不同颜色。全金梁接过认旗,在手中掂了一下,骤然放平!
一看到全金梁手中认旗放平,所有恒安鹰扬兵,这个时候都猛然打马,以最高速度,向前发起冲击!除了全金梁他们这支哨探人马是恒安甲骑,专职的马战之军外。其余哨骑,都是从其他营头选出来的,基本都是步军营中的。可纵然是步军营,恒安兵同样是马术甚强,每营都有专门的哨骑队伍。此刻与
恒安甲骑一起与青狼骑接战,同样丝毫不惧,配合熟练!数里距离,转瞬即过。接着双方就狠狠碰撞在一起,一片人喊马嘶之声!双方甲士,都有连人带马翻倒在雪尘之中,各色金属碰撞之声迸溅而出。云中男儿和突厥狼骑,在这雪原之上,又一次以死相拼,
这样的战斗,似乎永远没有穷尽的时候!
而在后面,玄甲骑已经出现,徐乐眼前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数百军马,裹在雪尘当中,舍死忘生而斗。
宋宝又从后面挤到前面来,一副跃跃欲试模样,只是望向徐乐:“乐郎君,冲上去么?”所谓前锋,自然起的作用就是扫荡敌营之外的所有敢于迎战的人马,直将他们迫回营寨之内,然后始终保持压制之态。等待大队到来,再对营寨发起强攻。如果敌人防御体系实在太过坚固,说不得还要掩
护大军迫近下寨,然后在准备攻具,一层层的啃开敌人的防御体系。而一般而言,守军也绝不愿意接受被迫入营寨之中的恶劣态势,那就代表着随处都需要戒备。而攻方却可以集中兵力攻其一点。所以总是会不断的发起反击,要不就将对手击破于营寨防御体系之前,要不
就是尽量将攻方赶得远一些。
宋宝求战,正是合情合理。哨骑已经吸引了对手出而接战,这个时候就该扑上去将敢于迎敌的青狼骑一扫而空!
所有玄甲骑军将,也都望向徐乐,每人都紧紧握着手中起着认旗作用的旗枪。行军队形相对松散,如果要接战,就要将队形收拢,摆出已经打得突厥青狼骑丧胆的密集冲击阵列!
徐乐目光只是落在远处,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眼前执必部的大营。所有一切,似乎都是如常。两翼两个百人队,出而接战。而寨墙之上,冰墙之上,都出现了突厥人的身影,各色旗号,一样在营寨上飘扬飞舞。似乎下一刻中军大营就会打开,再出动更多的青狼骑,加入
战团。
可徐乐就是觉得不对。中间大营此刻只有号角响动,没有雪尘卷起,现在还不调动人马,集合列阵以待出击么?就是寨墙之上,还有壕沟内冰墙之上,出现的人影也只是三三两两,显得稀疏。如果想依托这些防御工事而守备,
这些兵马也上来得太慢了!
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在一瞬间内就席卷了徐乐全身,只让自己觉得头皮发麻。
徐乐猛然一扬手中马槊:“绕开战团,直扑营寨!”
一众军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徐乐,就这样直撞向营寨,那是将军马送进强弓硬弩之中,这可是取死之途!
但徐乐已经没有耐心和麾下人马解释了,马槊一拨吞龙耳朵。吞龙陡然间打起精神来,一声长嘶,一下就直窜了出去!
步离和韩约两人,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大队玄甲骑追随徐乐身影已经成了习惯,纷纷打马,疾疾跟上。
宋宝咬咬牙齿,大喊一声:“入娘的上啊!”也卷入这向前奔涌的洪流之中。这个时候再迁延不进,就是真的别想在玄甲骑中混下去了!
大队玄甲骑并没有收拢队形,而是斜斜划了一个圈子,绕开战团,直扑向中间大营而去,徐乐马槊所指,正是执必贺认旗猎猎舞动的那座烽燧!
吞龙放开四蹄疾驰,温热的口沫不住向后飘飞,铁蹄溅起的冰碴打开徐乐甲胄之上,铿然有声。
战阵冲击,从来都是让徐乐热血沸腾。似乎徐家宿命,就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铁骑冲击之中。
可这一次冲击,徐乐的一颗心只是在不住的朝下沉。
突厥执必部不要真的退了!如果执必贺真的退了,不说他能不能承担起这撤退的后果,而是这撤退的时机,如何能把握得那么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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