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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晴。
一大早,古月安便和谢雨留一样,焚香沐浴,斋戒静心。
倒不是说谢雨留是古月安到现在为止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所以需要这样隆重的仪式。
而是因为,谢雨留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学武以后,遇上的第一个真正的强手。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意义都是非凡。
而且,谢雨留无比重视这一次的对决,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意味着新生。
上一次和古月安的对决,古月安失手将他的手筋斩断,致使他的右手不能再握剑,差点导致他的剑道生涯完全毁弃。
他后来历经磨难,重新以左手握剑,才重获了剑道之途。
可是,失败就是失败,失败固然能成为一个人奋进的动力,却也足以成为人生中的一个伤疤,更何况这个伤疤如今还在谢雨留的手上留着,时刻提醒着他,让那一次的失败,足以成为一个羁绊他一生的结扣。
所以他想要打开。
一旦打开,他的人生也许就会不一样,也许,他就将迈向更加壮丽的风景里去。
而古月安呢,作为谢雨留的朋友,他所能做的,当然不是故意输给谢雨留,那是对于谢雨留这样孤高到了极点的剑客的侮辱。
他要做的,是拿出最认真的态度,最强大的实力来面对这一次的对决,才是对于谢雨留的尊重,也是对于他们这一段友谊的尊重。
但也可以说,他们这一段友谊实在是古怪的很,也神奇的很。
不过,古月安和谢雨留两个人,本来就是又古怪,又神奇的人。
辰时初三刻,王麟准时叫古月安和谢雨留出门。
没错,他们两个人,还是坐了同一辆车前往城南的大校场。
这就更显得奇怪了。
明明是下一刻就要刀剑相见的两个人,现在还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辆车的车厢里,像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样。
“说起来,你相信宿命这种东西吗?”车子在京城的路面上缓缓地行进着,到达城南大校场还有一段时光,古月安忽然开口问道。
“我不信命的。”谢雨留靠在车厢壁上,怀中抱着剑,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我本来也是不信命的。”古月安也靠在车厢壁上,姿态却要比谢雨留闲适的多,双手枕着头,如果不是在车里,他大概可以一边叼着一根狗尾草,一边说话。
“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类似宿命的东西,你想,当初我割断了你的右手手筋,你差点成为了废人,本来,我应该是你的最大仇人对吧?可是我们偏偏成为了朋友,我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我的命,四分之一的机会,明明可能就遇不到了,却还是遇到了,就好像是命中注定。”
谢雨留沉默,标准的谢雨留式的沉默。
“诶,老实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古月安还是枕着头,笑着看着谢雨留。
“什么也没想。”标准的谢雨留式的回答。
“那我可想的多了,那时我才是个刚刚耍了几天刀的家伙,对于武功武道根本没什么概念,是你……”古月安说着放下了枕着的手,整个人坐正了看着谢雨留,“是你让我见识了什么是一个真正的武者,剑客,也是你逼我迈出了走向真正强者的一步,老实说,我一直都很感谢你,也一直对于割断了你的手筋很歉意……”
“别让我。”谢雨留,说了三个字,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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