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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苏白梨果几人都是芝麻粒大小的官,若非大朝会,他们都没上朝的资格,自然走在最后。梨果悄声问,“你怎么让监察司去查这案子?”六部九卿的官员对监察司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苏白给梨果个眼神,大家一并去了苏家,连朱庆也跟着去了。苏白几人动作太快,朱庆还不知道赵长卿要与夏文和离的事,都是一道自边城来的,且赵长卿与朱家是正经亲戚,朱庆自然想问一问原由。
苏白回了家方道,“咱们做官未久,夏少卿可是在帝都熬了多年,肯定比咱们有人脉,六部九卿,他比咱们熟。监察司却不一样,这是陛下一个人的机构,夏少卿再长的手,恐怕也伸不进去。”
朱庆问,“卿表妹真要和离?”这可不是小事。
梨果道,“要不是真的,今天也不能上本。”
朱庆道,“你们也不知会我一声,难道我不是卿表妹的兄弟?”
凌腾道,“这事儿,也不必咱们都上,不然露了根底不说,倒显着结党似的。虽说如今咱们官位不显,小心无大错。倒是朱大伯那里,你得去说一声了。”
朱庆道,“这是自然。”他自幼念书,与赵长卿见得也不多,真正亲近起来还是这两年,大家都在帝都,他定亲成亲,赵长卿都过去帮衬,很是尽心。他娘与赵长卿关系是真的好。
果然,袁氏一听儿子说赵长卿要和离的事,当即傻眼,问,“什么时候的事?”
朱庆道,“就前天。夏家悄悄给夏文纳了个妾,藏在夏少卿府上,卿表妹连知道都不知道,如今那妾室都有了身子。”
袁氏一拍桌子,恨声道,“烂泥扶不上的墙的种子!一家子混账!这事不能算完!”就是为子嗣纳妾,也没夏家这样干的!
朱庆道,“早上阿白他们在朝上狠狠参了夏文一本,连带着夏少卿府上,如今监察司在查此事。”
袁氏又傻了,问,“难不成还经了御前?”
朱庆道,“卿表妹是诰命,想要和离可不容易,自然先得把夏家按下去,不然他们拿卿表妹无子的事来说,更不好和离。”
袁氏生气,是气夏家行事不讲究,她真没想到赵长卿是真要和离,袁氏问,“这么说,长卿是一定要和离了。”
“我看是这样,要不,阿腾阿白他们也不会真就上本把事闹大。”
袁氏轻叹,“这就有些急了,五六年的夫妻,只要把那不安分的女人处置了,继续过日子就是。”
朱庆道,“这是别想了,监察司真查明了此事,我看,夏文官位难保,还怎么继续过日子?”其实,这些烂事儿,哪个豪门都不罕见,但,一旦闹出来,闹到朝廷上来,这就是私德有亏。
袁氏叹口气,夏文前程挺不错的,如今撕破脸,真断了夏文的仕途,看来赵长卿是真不准备回头了。袁氏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我竟不知道,我得去瞧瞧长卿。”
朱庆道,“卿表妹去了西山苏先生的别院,娘你要去,问明白卿表妹的意思,夏家那边,总要有个长辈去交涉。苏先生与卿表妹亲近,到底不若咱们是骨肉之亲,名正言顺。”
袁氏道,“这是当然。”
朱庆叹口气,袁氏问,“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朱庆道,“这和离,只怕不好离。”
袁氏道,“这不用担心,长卿吃不了亏,你赵家表叔救过太后娘娘的性命,既经了御前,总有几分香火情的。”
朱庆吓一跳,问,“娘,赵家表叔救过太后娘娘的性命么?”
“是啊。”袁氏叹,“我如今精神头也短了,竟没跟你说过。说来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那会儿你还小,这些事,也没人你们小人家说。就是先帝四皇子谋逆时,劫持了先仁德亲王与太后娘娘到边城,要出西平关。那会儿太后娘娘还没入宫呢,长卿他爹是百户,碰巧救了太后娘娘。”想到赵勇这运道,袁氏也得感叹,谁能想到当初赵勇救个小女孩儿,如今这小女孩儿就成了太后呢。赵勇年纪并不算大,说不得还大有前程。
袁氏对儿子道,“你心里有数就成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要到处嚷嚷,倒叫人笑话。”孩子们都有了出息,只是这官场,独木难支,心里有数,互相帮衬才好。
朱庆笑,“难道我还不知道这个。”
袁氏一笑,“不过白嘱咐你一句。”
袁氏带着儿媳妇程氏一道去的,她就这一个儿子,教导媳妇也用心,道,“我是看着长卿长大的,她就如同我的女儿一样。你们定亲成亲,都是她过去帮着我一并料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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