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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形散乱,丢盔弃甲。跑在最前头地一个中级军官,肩头还插了一支箭,半斜着身子,拼命打马,往着营门处赶来。
在他们身后,烟尘滚滚,大股骑兵紧追而来。
王伯龙面色铁青,凭着多年经验,他判断追来的敌骑并不很多,可是这样的情形,若是打开营门,势必使得敌骑也可以顺势混入,到时候局面大乱,必定会一溃千里。
一看到营门紧闭,拼死逃回的骑兵将士先是哀求,然后便是痛骂。
追出去四千余人,逃回来地不到半数,显然是这么一点时间的短兵相接,就折损了一半人数。
王伯龙此时己经看请,追赶来的宋人骑兵,不过也就两千出头,他心中怒骂,委实弄不明白,自己麾下的这些骑兵,怎么输的如此窝囊。
既然如此没用,他放下心中仅存的一点犹豫,传令下去,绝不允许骑兵进营,而是让他们先自行逃散。
他露出冷笑,对方仅凭着这点骑兵,就算吃掉了他所有的骑兵队伍,想打他大营的主意,却是休想。
吃掉对方骑兵主力的这一仗,却是姚端亲自统兵。他以善使骑兵闻名,麾下将士,都是轻剽善战,待敌骑追近,他先让过张宪,然后便带着自己麾下两千精骑,与敌人迎头撞上。
高速奔驰的骑兵根本不能做出有效的闪躲动作,两军相迎的片刻,考验双方骑士的,便是最基本的控骑能力,马上使用矛槊的娴熟程度。
自然,还有一瞬那的胆略的决心。
象两团嘶吼着的怪兽,五六千人的骑兵队伍,在短短一瞬间,碰撞到了一起。
刀矛相撞,血花四残。
宋军骑兵巧妙的规避着自己与敌人撞碰撞的路线,轻灵闪过,然后顺手一刀,或是挺矛一刺,冲刺过后,已经有相当数量的敌骑被斩落马下。
开头的懵懂过后,金兵骑士也想调整队形,却被宋骑不依不饶,死缠猛打,略做抵抗之后,便己经开始溃退。
姚端亲手斩杀十几个敌骑,看到敌人己经开始溃退,心中很是不甘。这些汉人骑兵,其实多半是原本的契丹汉军,归顺金园后,又为着新主子征战。
只是他们武功不行,胆略也不行,遇弱不强,遇强必弱,这样的一次接触,简直是快刀切豆腐,对主将来说,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言。
待一路追到敌人营前,看到对方紧闭大营,姚端呸的一声,骂道:“胆小的鼠辈!”
他知道直冲入营的计划己不可行,却也不急,只是下令骑兵继续追击,将那些己经抱头鼠窜的敌骑继使撵散,一直到对方一直奔逃,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后,这才下令骑兵回退,沿着敌人大营,慢慢游走。
看到对方阵垒森严,好似不可轻犯,姚端露出冷笑,一面下令让步兵大阵快些赶上,一面下令打出自己的“姚”字大旗,骑兵再沿着敌营游走,抓住空子,便往敌阵中射上几箭。
姚端身为张俊麾下大将,善骑之名,自然声闻敌阵。
他大旗一打,敌营中自是骚动不己。
王伯龙额头,也是冷汗连连。怪不得只有自己骑兵一半的人数,却砍瓜切菜一般,将自己的骑兵队伍杀的大败亏输。
以这么少的队伍,制造出这样撼天动地的威势,当世之时,只有寥寥数人耳。
待看到姚端背后涌现的一万多宋军步兵,虽然人数只是自己营中的三分之一,却是如同红潮一般,一股绝大的压迫和杀意,凌空压至,使得金营上下,面露恐慌之色。
若是骑兵冲营,依靠着坚营壁垒,或许还能挡住,而对方有着最善攻城拔寨的步兵,可以使用比金兵更为精良的远程武器,不停的打击杀伤金兵,待对方士气跌到谷底,然后步骑协同,一起冲寨,金兵骑兵先败,士气己沮,原本就不是精锐,哪里能挡住对方的凌厉攻势。
王伯龙额头汗水不止,心中只是纳闷,对方居然不管长安如何,一意来攻打丹州,然后突入河东,以声东击西么?
这样未免大蠢,纵是河东全失,也抵不过对方一个皇帝的损失吧?
王伯龙却是不知,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对面的姚端张宪等人,也知道此战己经必胜,各人心中欢喜之余,却亦是在心中转着一个念头:此时的长安,却又如何?
西望长安,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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