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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务副镇长齐道元突然一拍大腿,急声道:“于书记,易县长的车队已经过二十里铺了,随时抵达春台镇,咱们先把尸体取下来吧,让易县长看到这一幕,咱们怎么交待嘛!”
陈明信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于书记,我建议按照警方的程序走,今天看到的人这么多,根本压不住,一旦传出去,您更无法向县委县政府交待。”
齐道元担心让春台镇陷入被动局面,这一点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没有错,但人命关天,自杀还是他杀都没搞清楚,就破坏现场,这显然不妥当。
就算陈明信讨厌杨江河,就像讨厌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但是,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
查明真相,即最大的尊重。
齐道元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明信,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接着说下去。
其余众人继续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愿意此时惹火上身。
于谨也沉默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抉择。
也许是幻觉,陈明信看见贺兰祥嘴角露出一丝残忍而又得意的微笑,转瞬即逝。
派出所长谭青此时,心里把贺兰祥的祖宗十九代都问候了一遍。前些天贺兰祥找到谭青,让谭青配合演一出戏,收拾一下杨江河,不用违规,一切都合乎程序。
谁知道今天杨江河就吊死了!
因为职业的关系,谭青敏锐地察觉到,杨江河之死,肯定与贺兰祥脱不开关系。杨江河一个老教师,没经历什么人生大幅度的起落浮沉,心理素质一般般,当外部各种压力集中压向他的时候,能够压垮他的心理防线。
人一旦处于崩溃混乱之中,大概率会做出很多极端行为,譬如像现在这样——自挂东南枝。
于谨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轻咳了一声,揉着太阳穴问道:‘谭所长,你觉得是自杀还是他杀?’
谭青顿时警觉,这是于谨书记想要抢在易县长到来之前,把尸体给放下来,但是,怕以后担责任,想要让谭青确认是自杀,然后顺理成章的迅速清理现场,平息事态。
这口锅太大,谭青心里表示背不动!
谭青挠挠头,皱着眉头回复道:“根据现场环境和尸体特征来判断,应该是自杀。不过不能完全排除他杀的嫌疑,我们基层所没有法医,需要等县局的法医尸检确认。”
于谨嗯了一声,回头把王佳彤叫了过来,吩咐她调整接待流程,立刻安排在侧门布置欢迎仪式。
王佳彤战战兢兢地走向侧门,陈明信把她叫住了:“王主任,今年倒春寒,你还是披件衣服吧。”说着话,把自已的外套脱下来递了过去。
王佳彤疑惑地接过外套,不经意低头一看,裤子洇湿了一大片,刚才高度紧张,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冲陈明信点点头,将外套束在腰间,快步朝侧门走去。
唉,陈明信暗自叹了口气,体制内的工作看似四平八稳,五险一金,合金钢般坚不可摧的饭碗,不过一旦单位出了事,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明信,你来一下。”于谨朝陈明信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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