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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倾君的香包绣了一半便丢下了,因春夏之交,时冷时热,晚上便睡不好,白日批折子时,觉着肩膀僵硬,至晚躺上床,又觉着酸痛,只得让宫女按摩肩膀以减轻症状。
莫嬷嬷却是用热毛巾给王倾君敷着,直敷得肩膀发红才不敢再敷了。
叶素素怕宫女乱按,使王倾君更加不适,一时道:“还得召李太医来瞧瞧才好。就是要按摩,也得让他们这些懂医术的按,咱们又不懂,胡乱按着,万一有个什么可怎么办?”
王倾君点头道:“召李松柏过来!”
叶素素自去传召,一时又进来道:“主子,寻香公主来了。”
王倾君抬眼吩咐道:“让寻香公主进来,这几晚乱做梦,早上起来,脑袋像是塞了棉花,有些抓不着实处,寻香公主擅长说笑话,听一听笑一笑,没准爽快一些。”
叶素素提醒道:“只怕她是为了婚事而来的,主子可别乱应承。”
“我省得。”王倾君点点头。
寻香公主进得房中,见王倾君案前堆着折子,忙上前行礼,笑着坐下道:“太后娘娘也别太劳累了,有些事儿交与千乘王和状元郎去办就好,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呢?”说着又瞧王倾君的脸色,叹息道:“瞧瞧,眼眶都青了,再不好生保养休息,只怕人就憔悴了呢!”
王倾君笑道:“我倒想早些安歇,只这几晚上床,却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了。”
寻香公主闻言,便挪近一些道:“我生下寻香后,蕃国皇帝渐渐年老,不再需要我陪伴,我晚上独个儿安歇,也是睡不着,慢慢就憔悴了,后来得了一个法子,却又开始睡得好,容颜也渐有光采。”
“怪不得你保养的这么好,看着像多格的姐姐。”王倾君大为好奇,细看寻香的样子,笑道:“究竟是什么法子?倒要打听一下了。”
寻香公主笑而不语,只看向侍立一旁的红锦和葡萄。
王倾君知机,轻轻挥手,看着红锦和葡萄退下了,这才道:“没人了,可以说了。”
寻香公主暧昧的笑了笑道:“当时每到晚上,身心烦燥,便常召了太医诊脉,太医也诊不出什么病。还是有一晚肩膀痛,让宫女按了按,后来太医来了,就遣了宫女,让太医帮着按肩膀。太医按了半晚才走,那一晚,我睡得极香甜。后来便常召了太医按肩膀。因太医文弱,手劲不足,自动介绍了另一位太医帮我按。自然,隔一段子又再换人。这么着的,我才能熬到陈平接我回来。”
让太医按肩膀?按出一副好颜色?王倾君颇有些不解。
寻香公主见王倾君似乎不明白,便俯过去道:“太后娘娘还年轻,莫非想一辈子这样白白的过了?”
王倾君不自觉摇摇头道:“我还能怎么着?”
寻香公主捂嘴笑道:“太后娘娘想一想,假若您是男子,身居高位,年轻美貌,也会这样孤清过日子么?”
是啊,就像陈文安那样,一时陈文慧想嫁他,一时董韵想嫁他,一时王蕴想嫁他,一时多格想嫁他,宫女更是围绕着他,他怎肯孤清过日子?而自己呢,就要孤清过日子么?王倾君突然忿忿:凭什么啊?自己辛辛苦苦批折子,处理朝政,管理后宫,夜晚就要这样孤清的过么?这样做太后有什么意思啊?
寻香公主说着,见王倾君有些意思了,便低声道:“太后娘娘镇日低头看折子,只怕脖子和肩膀已僵硬了,其实早该让人按一按。您是太后娘娘,宫中的太医本就该为您解劳。就是司徒将军和宋状元,也该为您分忧。”
“主子,李太医来请平安脉!”叶素素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寻香公主一听,夹夹眼,朝王倾君道:“李太医来了,我自当告退。”说着告辞走了。
王倾君听得帘响,李松柏走了进来,一时打量李松柏,嗯,年轻俊俏,医术一流,忠心可靠,嗯,他不错,但是……
李松柏见王倾君一反常态打量他,不由奇怪,上前行了礼,这才问道:“太后娘娘因何这样看着臣下?”
王倾君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李太医,你也二十好几了,怎么还不成亲呢?可是有隐情?”
李松柏脸一热,答道:“并没有隐情。只是寻不着喜欢的女子罢了!”
王倾君有些心神不属,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李松柏不答,隔一会道:“我喜欢的女子,已嫁人生子了。”说着搁了医案,探手要给王倾君请脉。
王倾君并不伸手,而是为难道:“近来肩膀酸痛……”
“现春夏之交,冷热交替,最易邪风入体,致肩膀酸痛。待臣为太后娘娘诊脉开药。”李松柏又伸出手,却见王倾君一点让他把脉的意思也没有,一下醒悟过来,太后娘娘这么晚召自己过来,哪儿是为了诊脉?一时笑道:“臣愚钝,本就该先禀告了事儿再诊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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