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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芳在余姚也算一霸,莫说谢慎便是当地世家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如今他被一个寒门子弟如此“折辱”,怎么可能咽下气去。若是这谭芳一气之下真的率着一众家将护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是把吴县令架到火上烤吗!
在徐老大人按临余姚的关键时刻,吴县令肯定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当即整了整衣衫,冲那小吏道:“速速带着差役随本县赶往谢家!”
却说吴县令带着一众差役赶到谢家时,谭芳已经命人将谢家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见吴县令赶来,那谭芳冷哼一声道:“想必县尊也看到了,这厮目无王法,竟然把某的仆从随意锁走,某便带着家奴来讨要个说法。”
吴县令心道你这般率私兵围民宅,难道就是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了吗?
不过这番话他却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只得咳嗽一声道:“本县自有决断。”
这谭芳虽然是李广的养子,但毕竟不是官身,到底还要给吴县令几分面子,便拱手道:“那便有劳县尊了。”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围在谢家大门前的家丁都闪开。
吴县令冲一名差役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迈步上前叩了叩大门。
出乎谭芳的意料,这次大门竟然应声开了。
从中走出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该就是谢慎,在他身侧的则是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此人身着绯色盘领大袍,胸前背后各有一块方形补子,上面绣有孔雀。
饶是谭芳没见过这品级的官员,但也知道是个大官,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吴县令则是微微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深深施了一礼。
“下官余姚县令吴有甫拜见徐侍郎!”
吴县令刻意注重了措辞,说的是侍郎而不是巡按御史,在场的有心人自然都明白意思。
徐贯官拜工部左侍郎,是正三品,而吴县令不过是正七品的县令。
徐贯还兼着南直隶巡按御史的官职,虽然不太能直接巡查余姚,但毕竟是代天子巡视,便是叫吴县令下跪也是挑不出错的。
不过徐贯显然也没有这般打算,只微微一笑受了吴县令的礼。
这便是双方之间的默契了,因时制宜也算是大明官员的必修课。
吴县令向徐贯见过礼,却不知从何处说起。毕竟这个场合太过尴尬,双方剑拔弩张的,便是寒暄也不合适啊。
倒是徐贯率先发声道:“本官和谢家贤侄正在屋内对弈,却听得外面聒噪便出来一看,不曾想却是这般热闹。”
吴县令冷汗直流,却不得不赔笑道:“让徐侍郎见笑了,恐怕这之中出了一些误会。”
那谭芳虽然跋扈,但见到这般架势也明白这位徐侍郎是站在谢家一边,马上换了一副嘴脸附和道:“县尊说的对,这之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哦?既然是误会,那不妨说开来。”
谢慎却是不打算就此饶过谭芳,他向徐老大人解释了一下午,才让徐贯答应陪他来演这出戏,如今节目效果出来了,岂能就此饶过这恶人。
谢慎从袖口抽出一叠薄纸,缓缓展开。
“想必谭老爷是为了那三名家仆而来的吧?难道谭老爷不想看看他们写的供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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