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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看热闹的行人,指指点点着,没有人上前,尹遂觉得自己像个被人围观的跳梁小丑。
所有的不堪和狼狈,暴露得彻彻底底。
直到回房间躺在床上,姜吟还因为尹遂讲的那些故事而感到生气:“这种人哪配做母亲啊,简直不配做人!”
她心疼地抱住尹遂,“所以你是从这件事之后,对沈温岚态度转变的?”
尹遂抚着她背上的长发,点头:“这事之后我就去了姑姑家住,没多久,她和我爸离婚。沈温岚从尹家搬出去那天,我恰好回去拿东西,在楼上听到他们在客厅的谈话,才知道我爸早就知道沈温岚以前的事。”
“沈温岚婚后经常偷偷去看那对父子,婚内出轨被我爸发现,两人的关系才变得紧张起来。”尹遂说,“沈温岚可恶,但尹致邦在知道真相后以同样出轨的方式来报复,也算不上什么可怜人,他们俩半斤八两。”
“他唯一男人的地方,大概是在离婚时揽下了所有的错,沈温岚所做的那些事,他只言片语都没跟外人提起过。所有人都以为他负了沈温岚,包括我爷爷奶奶如此认为,他也从未辩解。”
姜吟仰起头:“既然沈温岚那么喜欢另外一个儿子,她前段时间还来找你干什么?”
“前几年易灼言的父亲去世了,听说易灼言和沈温岚的关系似乎也很冷淡。”尹遂靠坐在床头,默了会儿,自嘲地笑,“可能她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终于想起还有个儿子来了。”
他曾经把所有的信任和依赖给了她。
可是,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这份关怀来得太迟,他早已不觉得自己是她的儿子了。
尹遂抬首看着头顶的灯光,眼底染上几分深沉。
他还记得那几年,一回到家里就充斥着令人不安的冷暴力,记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皮球一样,被他们踢来踢去,最后被丢在姑姑家,他活得敏感,自卑,小心翼翼。
他当时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活着。
“其实,”他声音哑而低沉,眼底郁色浓重,“我也不全是因为你对沈绛说的那句话,才放弃跟你告白的。”
姜吟诧异地望过去。
尹遂说:“亲生母亲带给我的都只有欺骗和利用,我不知道这世间能有什么真情,从小到大,我也从来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这人很无趣,性格也闷,是早早被折断羽翼永远飞不起来的鸟。而你像天边恣意烂漫的骄阳,自信洒脱,光芒万丈。”
“其实,”尹遂垂下眼睑,顿了好一会儿才轻笑着说,“我觉得自己还挺配不上你的。”
姜吟身形僵滞片刻,抬眼凝视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面藏着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卑微与伤痛。
她从来不知道,尹遂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C大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他,她努力追逐,觉得远在天边,值得这一切美好的男孩子,居然卑微的认为自己配不上她。
姜吟感觉心上被什么刺了一下,传来尖锐的疼痛。
灯光在床头的墙上打下两人的影子,尹遂靠坐在床头,一条腿微微屈着,手臂随意搭在膝上,目光幽远迷离,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孤寂。
姜吟翻身骑在他腿上,双手捧起那张英俊深刻的脸:“岁岁,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得跟你说一声。”
她说着,食指向上指了指,神神秘秘道:“你是神明偏爱的人,小时候那些事都是对你的考验,你经受住了那些考验,于是神明把我送来了你身边。”
“他还悄悄跟我说——”姜吟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轻地道,“一定要好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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