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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大明朝的皇帝一个个都是狠人,也亏得他的这个姐夫是后世的洪熙皇帝,若换做其他人,这么个小舅哥,早他娘的拉去沉塘了。
当然……话虽如此,张安世却还是将姐夫当作自己至亲的,为了姐夫,也得要改变自己的形象了,免得让自己的恶名成为姐夫被人攻击的口实。
好,决定了,重新做人,要立竿见影的那种!
翌日。
张安世起了个大早,那张三招呼人安排了洗漱。
张家的宅邸占地不大,南京城毕竟寸土寸金,再加上父亲早亡,而姐夫朱高炽虽然是太子,可是地位却颇为尴尬,靖难之役后,永乐皇帝论功行赏,也给许多功臣安排了宅邸,张家终究排不上号,就这宅子,却都还是朱高炽亲自过问讨来的。
洗漱一番后,张三探头探脑地进来,道:“公子,朱少爷来了。”
朱少爷……
在大明,姓朱而不是皇亲,有资格被张三称之为少爷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当朝成国公之子——朱勇了。
这家伙一向是张安世的狐朋狗友。
果然,张安世还没反应,随即便听到了笑声,接着便见朱勇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此时的朱勇虽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材却很魁梧,只见他捋着袖子,手里拎着一个漆盒,高声道:“安世,安世,快看,我寻了一个好蝈蝈,嘻嘻……状的似头牛……”
张安世一见到朱勇,骤然之间,好像一下子通达了。
自己的名声……好像有救了。
一念至此,张安世看着朱勇的眼眸都明亮了几分,大笑道:“你来的正好,走,我们入学去。”
“入学?”朱勇一听,眼珠子要了掉下来了,惊愕地道:“俺们兄弟二人,可逃学小半月了,安世没有疯吧……”
张安世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会吧,不会吧,这世上莫非还有你这种不爱学习的人?”
清晨的南京城,弥漫着霭霭雾气,这薄雾似吹不开,伴着朝露,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张安世和朱勇坐着马车,马车的车轱辘在这青石板的路上。
时候虽早,却已有许多人隐在薄雾之中,开始了一日的生计。
而张安世和朱勇从前读书的学堂其实就设在文庙不远的一处偏僻角落,此地也是国子监祭酒胡俨的居所,两进的院落,因为来读书的勋臣子弟并不多,书堂也只是临时性的,胡俨的教学,就在前院里进行。
永乐皇帝深感教育对于子弟的重要,所以特别下旨,命国子监祭酒胡俨在此开设了一个内学堂,招揽功臣勋贵子弟来此就读。
此时还是大清早,已有三三两两的少年来了。
照着规矩,这个时候胡俨坐在明伦堂中,稳稳坐定,所有来读书的少年则鱼贯而入,先去给胡俨行师礼。
张安世和朱勇一到,立即引发了一阵轰动,显然这二位是老油条,他们来学里就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
张安世不以为意,进入了明伦堂,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朝胡俨行礼:“学生张安世,见过恩师。”
“张安世……”胡俨依旧面无表情,这个太子的小舅子,一个纨绔子而已,从前也来读过几日的书,不过很快就没有来了。
当然胡俨也不在乎,此等皇亲国戚和功勋子弟,大多本就是凭借着祖荫混吃等死,陛下命他在此开课讲学,其实也不指望他们真正学到什么本事,别给这南京城的百姓添乱便好了。
胡俨于是木然地点点头。
从一开始,胡俨就好像一个木桩子一样,似乎看不到喜怒,面上也没有丝毫的波澜。
等三三两两的少年来了十七八个,胡俨方才道:“时辰到了,应到三十九人,实至十七人……”
胡俨似乎并没有因为缺课率过多而恼怒,依旧气定神闲。
涵养,懂不懂?
这一届学生,他是带不动的。
涵养不够,早就气死了。
胡俨随手捡起茶几上的书,道:“今日……依旧讲一讲《尚书》,尚书之中:侮慢自贤,反道败德之意吧。”
胡俨宛如一个道德先生,似乎对于这些少年,最喜欢就是将四书五经之中关于道德的文章拿来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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