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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至刑部大狱。
狱中上下人等,自是纷纷拜倒迎接圣驾。
朱棣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龙行虎步,顾盼有神道:“人在何处?”
狱官立即明白了朱棣的意思,不过他卑微小官,今日能见圣颜,不免心里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地道:“臣为陛下掌灯。”
朱棣颔首,随这狱官的旨意,进入大狱深处。
朱棣突然想起什么:“东宫那头的人来了几趟?”
“来了许多趟了。”
“都说了什么?”
狱官踟躇。
朱棣怒道:“说。”
“都是称兄道弟的,还说什么要救他们出去。”
朱棣大笑:“好好好,是个讲义气的人,亦失哈……”
亦失哈蹑手蹑脚地在后头跟着,道:“奴婢在。”
朱棣道:“朕看,这张安世和张世美很像,都是那种为人两肋插刀的性子。”
亦失哈笑嘻嘻地道:“陛下明察秋毫。”
心里却不免嘀咕,真是见鬼了,怎么陛下转眼就对这张安世如此好的印象,若换做从前,只怕早就破口大骂张安世狼狈为奸了吧。
隔着栅栏,有人给朱棣搬了一把椅子来。
朱棣落座,看着栅栏后的三个少年。
亦失哈尖声道:“陛下驾到,还不接驾。”
本是躺着的朱勇和张軏二人,立马一骨碌的翻身起来,下意识的纳头便拜:“见过陛下。”
他们诚惶诚恐,如受惊的小鹿。
只有丘松还仰躺着,纹丝不动。
朱棣不免皱眉道:“丘松这是咋了?”
朱勇道:“陛下,他在晒肚皮。”
“晒肚皮?”朱棣百思不得其解,便道:“这是何意?”
朱勇期期艾艾地道:“这……这……好像是他们丘家的家传绝学,臣也搞不懂,陛下,丘松就是这样子的,你别理他。”
丘松依旧一动不动,轻轻拍打自己的肚皮。
这时,朱棣只好自行理解为,这是某种类似于气功的功法,丘松已经进入了某种入定的状态。
不过朱棣今日脾气还算好,不想计较这些。
可还是虎着脸,做出一副骇人的模样道:“你们三人,知罪吗?”
“知罪了,知罪了。”
朱棣却是朝亦失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亦失哈人等不敢怠慢,慌忙如潮水一般退去。
朱棣依旧瞪着瑟瑟发抖的朱勇和张軏:“你们不只胆大妄为,居然还敢欺君罔上!”
“啊……”朱勇骇然:“不……不敢的。”
张軏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自己受了酷刑,身子已弱不禁风了,眼看着要一脑袋栽倒在地的模样。
朱棣冷哼:“郭得甘便是张安世!”
此言一出,如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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