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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杨荣道:“此等小事,命一黄门,传达陛下口谕,即可处置。”
朱棣脸色比方才更冷了几分,凌然道:“不,朕正要亲自领教这些敢将太祖高皇帝像张挂出来的人,如若不然,朕如何对得起太祖高皇帝养育之恩?也一定要还张卿一个清白!”
杨荣心里摇头,这事……可能更大了。
而最可能的结果就是,最终却发现那马愉当真被锦衣卫暗中逮捕,说不定,现在正在爪哇国砍甘蔗,到了那时,只怕不只张安世,便连陛下也要尴尬无比。
陛下此举,反而鲁莽,理应低调处置才是。
可胡广却没有劝阻,在他看来,马愉这样的人都可失踪,事情实在太大了,他不在乎什么新政,他在乎的是人!
圣驾一动,百官闻之,竟有不少人兴冲冲的去大明门接驾。
这马愉的事,总算要有结果了。
群臣之中,有人是真的为马愉的生死而忧心。
有人纯粹就是看乐子,想看这事怎么收场。
这毕竟是一桩大事,自己能亲眼见证,等将来自己致士,说不定还可写几篇野史秘闻,或者……在自己的墓志里头,留下一点什么。
听闻朱棣抵达了栖霞。
张安世大惊,不得不从病床上惊坐而起,当下,让人‘搀扶’自己前去接驾。
接驾之后,朱棣在马上端详张安世,果然见张安世气色不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便道:“病了就好生养病,何须你来接驾,来人,取步辇来,让张安世步辇随行。”
张安世慌忙道:“不敢。”
一熘烟,寻了一匹马,翻身上去,乖乖的驾马在朱棣左右。
这步辇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尤其是圣驾里头,陛下骑马,你坐着步辇,这不是找死吗?
朱棣道:“那姓马的在何处?”
不多时,便至这郡王府前。
马扬名此时,正跪在太祖高皇帝画像前,磕头如捣蒜,大声疾呼道:“太祖高皇帝,太祖高皇帝啊,您睁眼看看吧,皇帝钦点的状元,说没就没了。乱臣贼子,猖獗到了这个地步,草民……草民……”
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哽咽难言。
马超依旧还瑟瑟发抖的举着旗,下档却是湿了一片,算是物理意义的吓尿了。
“住口!”有宦官大呼一声。
而后,有队伍分开,便见朱棣骑着高头大马来,这朱棣怒气冲冲,手持着马鞭,大呼道:“哪里来的宵小!”
马扬名虽是个老童生,可毕竟混迹了大半辈子,也是极聪明的人,他要的就是博取天下人的关注,直达天听,好教自己的儿子有一线生机。
现如今,他已知道,眼前这骑着高头大马之人,到了自己近前,这太祖画像在此,依旧还骑着马,口里大喝,这人……必定不简单。
方才他有多刚,现在就有多怂,当下便扑到了朱棣的马下,行匍匐大礼:“草民有冤屈,有天大的冤屈,草民的儿子马愉……不知所踪,迄今没有音讯,还请做主,草民……”
朱棣原以为这老家伙,会在他这个皇帝的面前显出几分风骨。
谁料到,他除了嚎哭抽泣,便是对自己敬若神明,一副万般委屈的模样。
此时,倒不好立即教人动手拿人了。
“你的儿子……不知所踪,与这芜湖郡王有何干系?”
“天下人都说,尽都是芜湖郡王使人拿走的,草民不找他,找谁去。”
朱棣冷笑,正待要说。
却在此时,竟有飞骑而来,这人行色匆匆,一面大呼:“让开,让开……”
随即,这人落马,竟是陈礼。
陈礼一脸焦急,却见朱棣在此,先是一惊,又见朱棣身边的张安世,才定定神,道:“马愉寻到了,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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