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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广眼中的寒光更浓了几分,咬牙切齿地道:
“你们为何这样干?”
陈佳苦笑道:
“若是不给一个教训,那么······饶州府,就真没人了啊。且不说这些本地的良善百姓,需要仰赖人力维生,这一旦没了人,百业也都萧条,即便是下官,朝廷衡量官吏的,乃是钱粮和人口,可饶州府,今岁的人口下跌了这么多,今年所能缴纳的钱粮,也要比之往年去岁至少暴跌七八成,下官······能怎么办?这铁路司的人,是要将下官,架在油锅里烹,下官······哎·······”
他摇头,叹着气道:
“下官今岁完不成户部的钱粮,必要罢官,与其如此,倒不如为当地的百姓们,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胡广抿了一下唇,道:
“打伤了多少人?”
陈佳忙道:
“有七八个,放心,下官查过,几乎都是铁路司的文吏,上不得台面的那种,但是下官没有想到,他们如此的小题大做。”
胡广此时已怒得七窍生烟,却又见这陈佳,一脸懊恼的样子,只是他的懊恼,却非是因为打伤了人,而在于,这样的些许小事,竟闹到陛下亲临的地步。
于是胡广冷冷地看着他道:
“你莫非没有想过,该如何收场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佳苦笑,眼带祈求地看着胡广道:
“所以这个时候,才求到了胡***上。胡公,我等尽为圣学门人,下官摘了乌纱帽,倒是其次,可饶州上下的良善百姓们······请胡公施以援手吧。
胡广却是冷声道:
“陛下自有圣裁,事实俱在,老夫说不上什么话。”陈佳与那王岩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
他们显然会料到胡广一定是明哲保身的。
因此,陈佳定定神,却是不疾不徐地道:
“其实······有一个办法,只是······这需胡公到时能为之美言,倘若胡公能襄助一二,那么胡公于饶州上下官吏百姓而言,则是再生父母,恩同再造了。”
胡广冷笑,却也不反驳,只道:
“什么办法?”
陈佳想了想,似乎觉得眼下也只有寄托于胡广的身上了。
于是他慢悠悠地道:
“那一些文吏,出现在府城,虽说事先是被请去调解,可当时并没有具文,没有具文,就算是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下官,这边做了几件事,其一:请人一口咬定,他们至府城,绝非公务。”
“其二,他们至府城之后······嚣张跋扈,横行不法,这才引起了公愤。”
“其三,在争执过程中,他们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甚至······甚至扬言,皇孙就是他们的靠山,在这饶州府的地面,他们就是天子。”
此言一出,胡广猛地打了个哆嗦。
陈佳似乎没看出胡广脸上一下子变幻的脸色,却笑了笑道:
“胡公。只要这三件事坐实,即便是皇孙殿下亲来,也断不会袒护他们,反而要清理门户了。”
胡广默默地缓了口气,才冷笑道:
“你们说如何,就如何吗?”
陈佳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所有的人证物证,下官俱都已经布置妥当了,也有不少本府的良善百姓,愿意作证
揭发,只是······只是······下官和本地良善百姓,毕竟人微言轻,等圣上要裁决的时候,若是身边有人能为下官人等美言,那么此事······才可彻底的坐实。”
说着,陈佳可怜巴巴地看着胡广,而后竟是流下了泪来,道:
“胡公,请胡公能以饶州苍生为念吧。此地,毕竟也算是胡公乡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今日是饶州,明日······如饶州一般下场的,就是吉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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