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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答完后,迅速扭头,看向窗外:“外头落雨了1
“是碍…”
外面确实响起了雨声。
安清的雨并不少见。
春雨打着青瓦,发出清脆的声音,真当是又清又脆,像是谁在奏乐。
道人放下了纸张,安静听雨。
又是一场雨埃
纸上是从前,雨中亦然。
……
“道长,且借一把撑花。”
“这就去拿。”
一把土黄色的油纸伞,一名身着旧道袍的道人,一只三花猫儿,走出道观,走入烟雨朦胧的安清山中。
安清地貌奇特,都是一坨一坨的小山,如笋如林,奇形怪状,大多都陡峭得爬不上去,大多也没有爬上去的意义,因为它实在太小了,上面连一块用于耕种的小土也没有,却是雨天烟雾最喜欢停留的地方。
道人又走到了马蹄山、燕仙台。
今日的雨好像比当年要大些,淋在油纸伞上,是笃笃的沉闷声响,一点不吵,只使人心静。
道人举着伞抬头望去——
依旧有一只燕子,飞在烟雨群山中,时左时右,忽上忽下,轻灵矫健,是这幅雨雾山水画里的一点自在与灵光。
“……”
道人走进了燕仙台。
燕仙台是一片位于山脚与江边的空地,很大一片,通体由青石板铺就,青石板被雨水一淋,洗得干干净净,只是今日上面却空空荡荡,莫说曾经那挤满了的江湖人,就是一个路人闲人也没有。
唯有撑伞的道人与猫。
道人转头一看,看向马蹄山。
山上也飘荡着一圈烟雨。
“呼……”
烟雨陡然散开,露出一座亭子。
不知何时,山上也多了一条小路,下连燕仙台的边缘,上连半山腰上的亭舍。
“走吧。”
道人迈步走了上去。
沿着小路直上亭中,这才收伞,倒立在亭柱旁,随即坐在亭中。
俯瞰下方,只见细雨蒙蒙,水地生烟,光线被阻挡在了雨云之外,于是山与水都变成了墨一样的灰黑,只是深浅各有不同。
江边柳枝细如丝,千条万条,被风雨吹向一个方向,江上泛起无数涟漪,整片世界在云烟雾雨中都是模糊的,朦朦胧胧,真当如画一般。
宋游恍然间好像看见了燕仙台上有江湖人,一粒一粒的,成了烟雨中的小黑点儿,有人在台中比斗,一枪横扫,地上的雨水掀起成墙,一剑斩过天雨成珠,身法闪转腾挪,像是比斗,又像起舞。
道人一时入了定,又入了神。
当年初来此地,见这一幕,是下了阴阳山难得的修行,如今故地重游,却没想到又有新的感触。
就连三花猫坐在前边,坐在亭舍即将飘来雨点的边缘,抬头看着这幅景象,看着那只在天空中胡乱飞着的燕子,琥珀似的眼中闪烁灵光,当年的记忆也涌了上来,回头再看这道人时,好似真的听见了他叫自己帮他护法,只是那声音已经是从很多年前传过来的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
天上的燕子都飞得累了,落回了山间亭舍中,扭头梳理着湿漉漉的羽毛,虽然还是下意识的和猫儿保持着距离,却已没了当初那般害怕。
三花猫盯着他,眼光闪烁,也觉得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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