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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推开他的手,别开脸,侧开身,有点疲倦地说:“我想下山。”
疲倦,但十分坚持,俨然不想再和他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傅令元神色清凛下来,盯着她透露出浓浓疏离感的背影,唇线抿得直直的。
……
被喊来“上门服务”的是九思,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干净衣物。
因为身体酸痛,阮舒一个人在帐、篷里折腾了有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见傅令元早就衣着整齐地在等她,单肩靠树,指间夹着已燃掉大半的烟,抽得正猛。
他的视线貌似一直都在盯着帐、篷这儿,所以她一下子就和他对上了深沉的目光。
阮舒并未避让,口吻稀疏平常地询问:“帐、篷该怎么收?”
不止是帐、篷,还有散架的折叠椅,小矮桌,以及包括烧烤炉在内的所有野营用具,都还没有收拾。
“不用管。”傅令元吸尽最后一口烟,丢到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留给九思和十三弄。”
阮舒扫了扫,这才发现原来九思不是只有一个人,赵十三在隔得比较远的一棵树后面,想来是为了避嫌她。
再回过头来,正见傅令元遥遥对她伸出手,神色晦暗不明,口吻不辨情绪:“走。”
阮舒走过去,却并未回应他的伸手。
傅令元冷眸,强行扣住她的手腕,一声不吭地拉着她迈步。
阮舒抿抿唇,脚步略微踉跄地跟上。
行了一小段山间小路,下了坡,有水泥铺就的车道,停着熟悉的黑色吉普。
坐上车后,阮舒暗松一口气——如果要她现在全程山路走下山,真心会吐血的。
启动车子前,傅令元出了声:“睡会儿吧,我们不回卧佛寺,直接回市区。”
“好。”阮舒淡声应,靠着自己这半的车窗。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原来早上看完日出后,他们又睡了这么久……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平稳地行驶,回到主干道上时,她回头瞥一眼方才驶出来的那个岔口——是刚来的那晚,她所不敢害怕的左边岔口。
纠缠了她十年多的噩梦,就这样完全破除了么?阮舒盯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凤目不自觉蒙上一层胧胧的冷薄。
少顷,安静的车厢内传出手机的震动声,傅令元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口手掏手机,瞥了眼屏幕,旋即重新专注于前方,将手机递至她面前:“你来接。”
阮舒狐疑地瞥他一眼,接过手机。
来电的是栗青。
划过接听键,便听他单刀直入地汇报道:“老大,曹旺德这个星期并没有去保龄球馆。”
阮舒闻言蹙眉:“为什么没去?”
听出是她的声音,栗青怔了一怔,立即改了称呼:“阮姐。曹旺德的儿子在学校踢足球时受伤,小腿骨折住院。曹旺德周末两天都和他老婆一起在医院陪儿子,并没有去保龄球馆。”
虽然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阮舒还是做最后的确认:“所以没有查出华兴的那个幕后老板?”
“是的,阮姐。”栗青的口吻极显抱歉,“我派去保龄球馆的两个人,拿曹旺德的照片问过里面的工作人员。因为球馆来来去去的客人很多,曹旺德也没有特别之处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暂时只能再多等一周。”
阮舒抿抿唇:“嗯,明白了。辛苦。”
“阮姐客气了。”栗青应着,又道,“麻烦阮姐,能不能把电话交给老大?”
阮舒闻言将手机递回给傅令元:“栗青有事找你。”
傅令元没有腾手接,而是略晃了晃脑袋。
阮舒稍一顿,伸手邦他将手机的听筒贴到耳朵上。
“说。”傅令元简洁吐字。
然后中间一小段时间,他都未再出声,阮舒也听不见栗青在电话那头说什么,直到傅令元又简洁地收尾:“知道了。”
阮舒亦收回手,不等他示意,便邦他将挂断的手机塞回他的上衣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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