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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吕布在分配官员的问题上,还是依着大汉规矩的,当然,权利分配就不一样了。
作为这次关中动乱中,为数不多完全避开此番大清洗的三公,淳于嘉算是如今朝堂上为数不多会跟吕布争执之人,在杨彪、马日磾都已经息声的情况下,仍旧坚持己见,与吕布争论的,着实可贵。
就是能力堪忧,淳于嘉能有今日低位,跟能力绝对沾不上边,更多的是因为资历和德行,就像现在这样与吕布硬杠,以前也做过,是以不畏强权,敢于直言而闻名的人物。
吕布倒也不怒,皇帝都当过两次的人,这点容人之量他还是有的,事实上,只要不是打心眼儿里想要搞吕布,他通常都会很宽容,不会以言罪人。
今日本是上朝来跟满朝文武议一议丝绸之路上,重新跟西域诸国联络的事情,听得淳于嘉一来就劈头盖脸的质问,吕布也暂时放下手中之事,看向淳于嘉。
“司徒,社稷为何?”吕布没有动怒,反问道。
“自然是这天下山川,黎民百姓!”淳于嘉朗声道。
“疏浚水利,引水溉田,没有司徒所说的这些器物小道,司徒要我如何做?拿人添吗?”吕布看着淳于嘉道:“如今朝廷直接管辖之地,便只有这长安三辅以及南阳,三辅乃重中之重,这何处适合开渠,何处开渠会致使水淹庄稼形成水患,何处适合筑坝蓄水?我不去与工匠商议,司徒告诉我该如何做,本将军听着!”
“这……”淳于嘉研究了一辈子的五经六艺,满腹道德文章,让他点评天下,他能跟吕布聊上三天三夜,但若说如何引用泾河渭水这种事情,他还真不知道,看着吕布,淳于嘉陷入了沉默。
“若连百姓生活都难以顾及,司徒所言的社稷又在何处?”吕布看了看淳于嘉,又看向满朝大臣道:“诸位若有治民良策,不妨说之,若没有,便莫要说些道貌岸然的言语,对于百姓来说,不饿肚子便是头等大事,先贤也有仓廪实而知荣辱之说,敢问诸位有哪位注意过今岁自开春以来到如今下了几场雨?”
在场的哪个不是名动海内的名士?雨景如何他们是记得的,有的还做过诗赋,但下了几场雨这种事情,谁会在意,只是觉得今年雨少。
“麻烦司徒和诸位大臣下次在向吕某阐述大道之前,先顾一顾这民生小道,今春雨水量少,今年多半也不会太多,明年甚至可能是旱年,没了百姓这些小道,诸位的大道是否能继续谈都是问题!”吕布目光在淳于嘉等人身上扫过。
虽然没有特别指谁,但在场公卿都觉得有些脸疼,满朝公卿,哪个不是饱学之士,但如今却被吕布一介匹夫、莽夫说的哑口无言,就算不论威慑,也无力反驳。
毕竟吕布一直在做实事,好像朝堂之上的人却一直在谋求利益,为能逼吕布让出一些利益做努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吕布仗着强权骂他们,他们自可一笑置之,如今吕布却是有理有据的逼视他们,这让他们反而有些招架不住。
你说你当莽夫就当莽夫好了,哪怕残暴一些也好,这么关心民生,甚至日日忙碌,连皇宫都少来,让人想要在舆论上压一压都找不到入手处。
当然,胡编乱造的煽动也是可以的,但不久前被斩掉的数万人头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在告诉他们这事儿最好别做,吕布不守规矩起来真敢直接把所有参与者都杀掉,这样的人,还是在规矩里想办法才行,要玩儿盘外招吕布是又狠又精,手中又牢握兵权,满朝文武不说有不少是吕布的人,就算都是吕布的敌人,绑一块儿都不够吕布杀的。
所以胡编乱造这种事,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没人会真的去做。
“吕将军,司徒也并无恶意,只是最近这些时日朝中也有很多事情发生,需要与吕将军商议而已。”刘协见大殿之上气氛尴尬,只能出来打圆场,也是为难他这般年纪,就有这等眼力劲儿。
“唐突之处,还望陛下恕罪!”吕布抱拳一礼道:“只是今岁对朝廷,对陛下都是至关重要一年,臣实不敢有半分懈怠。”
刘协点头称是,被贬为太仆的赵温冷哼道:“既然如此,为何老臣听闻将军每日总是一到酉时便回家,从无更改?”
“这天下事也非我吕布一人之事,日渐忙碌乃是我为臣本分,夜里回家与妻儿团聚也是应该,太仆在要求旁人德行之前,是否自己也该看看自身是否有做到?这道德道德,向来都是约束自身,何时却要用来约束他人了?”吕布一瞪眼,这老儿从牢里出来没多久又想找事儿?
“哼!”赵温冷哼一声,不说话了,他们这些人大都是闲职,有本事把实权给他们啊?
只是这话不太敢说,吕布也不可能给,既然如此还是不说为妙,免得被这吕贼再次惦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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