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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罗翠微离开后,熊孝义毫无疑问地被揍了。
“……方才她在场,我就没来得及说,”见云烈打完就走,熊孝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嘶着痛追上去,“查过了,京西罗家三代经商,背后很干净,在朝中没什么牵扯,哪边都不靠的。”
如今显隆帝膝下仅有三子二女被恩准开府,眼下储位虚悬,几位殿下之间的暗流涌动,可谓是讳莫如深。
在这节骨眼上,对于罗家的突然示好,加之连日来罗翠微不遗余力地借各种荒谬由头登门,云烈不得不警惕。
虽说云烈常年在临川戍边,昭王府又从不沾染朝中争斗,但在京中多少还是有些可靠暗线。奉云烈之命,熊孝义今日起了个大早出去,只消半日的功夫,就得了这些消息。
熊孝义回禀的这个消息有些出乎云烈的预料,他面上滞了滞,接着心底就猝不及防泛起一丝窃喜。
这丝窃喜来得毫无道理,他懒得深想,板着脸平淡地“哦”了一声,“无事献殷勤,更有鬼了。”
熊孝义道:“已交代他们循线再往下查查,最多不出三五日就该有眉目了。”
既京西罗家只是单纯经商,背后没有朝堂势力的影子,那要探个底还是不难的。
****
昭王府在城东,而罗家在城外西郊,待罗翠微的小轿悠哉哉停到自家门口时,已近黄昏了。
她今日天不亮就出门去,又在昭王府充了一回司厨,还费尽心思钻空子从熊孝义口中找了明日与云烈见面的由头,到此时不免有些身心疲乏。
轿子停了好一会儿,她却只是满眼呆滞地靠坐在里头发怔。
“守兴叔说,风鸣少爷惹了点事……”夏侯绫自外掀开轿帘探进头来。
罗守兴在罗宅管事多年,大家都尊称他一声“守兴叔”。
罗翠微倏地坐直了身,抬手搭着夏侯绫的手臂出了轿,低声道:“罗风鸣做什么了?”
自从罗淮受伤后,罗翠微在事实上就成了罗家的主心骨。原本站在门口的罗守兴见她出了轿,忙趋步上来,满面焦灼。
“风鸣少爷今日去了南惠坊,也不知为了何事跟人打起来,被京兆府给抓了……”
南惠坊是京中繁华之地,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罗家有些商事上的应酬会与人约在南惠坊商谈,罗风鸣会出现在那里倒也不算出奇。
不过,罗风鸣性子较斯文,会在外与人打起来,这倒是很少见。
“他人呢?回来了吗?”见罗守兴摇头,罗翠微蹙眉,“他是没钱交罚,被京兆府收监了?”
按大缙律,当街斗殴之事,只要没出人命,无非就是主责一方赔付些汤药费,再向京兆尹府缴纳五十银认罚,便可免了杖责与十五日牢狱,自行归家反省。
既京兆府抓的是罗风鸣,可见他是主责那一方,想来并未吃亏,罗翠微倒也不怎么担心。
罗守兴苦笑:“已交了罚,不过风鸣少爷大约是怕挨骂,这会儿还在南惠坊没回来呢。”
“这罗风鸣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都多大个人了,在外打了一架就怕得不敢回家?什么出息!”罗翠微面上浮起愠色。
“不是,他打的人是张家那位表少爷……”罗守兴望着罗翠微长叹一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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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守兴所说的“张家表少爷”,是卓愉娘家二姐的儿子张文平。
因着卓愉的关系,罗家与张家也算表亲。虽两家平日来往不多,可逢年过节还是少不得人情走动,罗家姐弟三人见着张文平,也客客气气叫一声张家表哥。
张文平的父亲过世已十余年,他母亲凭着京郊几亩薄田独自带大他,自少不得娇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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