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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痴痴地立了多久,元多的大嗓门把灵天惊了过来。元多快步走到近前,推了他一把:“你小子灵识归位了没?我看你都练傻啦!”
灵天道:“怎么天这么黑了?”
元多白了灵天一眼:“你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天当然要黑啦!你自打拿了那本书,就练迷了!喊你不应,叫你不停,唬得我赶忙去找吴真人,真人说你通悟了,叫我不要打扰你。我抱着你的衣裳等啊等,人家吴真人的班子都散场了,你的杂耍却开了张,围了一圈子人来看,都以为我是看场子的呢,竟说你耍的不伦不类,就不给钱了!天都黑了,人快散光了,你还在耍个不停,我肚子饿得受不了,把衣裳交给一个看热闹的暂拿一下,去吃了点东西回来,一看你还在那儿游魂儿呢!”
灵天也笑了起来,道:“我只是练得用心了些,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元多道:“现在这么晚了,再去大车店怕是赶不及了。”
灵天道:“不妨,他们睡得晚,现在去坐坐吧,店里放假的机会不多,错过这一回,下次不知要到什么年月呢。”
两人一路来到大车店,果然车老板们睡的不多。灵天元多这一来,屋里登时热闹起来。老曲虫和樊老汉都没在,小毛又给介绍了不少新朋友。灵天带来了几坛酒和腊肉、糟鱼、烤鸡,一屋人笑逐颜开,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子时,小毛才套了车,将醉醺醺的灵天元多二人送回了临圣楼。
第二日起来,照常上工,闲下无事,灵天元多交换功法参详,又把那长生功加紧习练。只是功力进展不快。元多练那驭火术,每每将手烧个乌黑,惨不忍睹。灵天的驭风术似有些进境,走那流水步更轻盈了些,又练了几日,元多竟能在指头上打出一个小火苗,喜不自禁,得意地向灵天道:“今后晚上点灯不用火石了。”
灵天也摊开手掌,揉搓着一缕风团道:“今后天热纳凉不用打扇了。”两人相顾大笑。
临近岁末,酒楼上又忙了起来,这日收了工,元总管使人召集各级管事议事。众人来到后堂总管处,分两排立定。纷纷向总管见礼,元总管看了看人都到齐,放下茶杯,清了一下嗓子,道:“马上要过年了,大伙都精神些!过了年就要筹备升仙节,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这是天丹大节,谁也马虎不得!升仙节之前后的修行文武两会,可不同往年!今年的武会主办叫圣武堂争了去,这文会主办还未选定,只是因争得太狠。这里我可以露些消息,我临圣楼两大圣东联手,花了重金买通路线,现已将呈请递到了圣马其娜公主殿下府邸,我楼争到文会主办大有希望!”
众人闻听,鼓掌欢呼。小厮上来换了茶,总管端起茶来轻吹浮沫,啜吸两口,又清了一下嗓子。王经管忙一挥手,屋里静了下来。元总管又道:“明日起,全楼加紧收拾布置,该擦的擦,该扫的扫,该换的换,该添的添,务须做到气象一新!所有人员必须灵气饱满,小心谨慎,随时应对会务团的明察暗访。若有误事者,严惩不贷!”
众人应诺。接着又议了多时具体事项及人手分配方散。
灵天早已得知这升仙节是天丹星最重要的节日,三月二十五日是天丹仙尊成仙的日子,后世定此日为升仙节,天下各国同尊之为首节。一年一度的修行盛会也在此时举行,节前十天是文会,主要是研讨修行心得,节后十天是武会,也就是切磋灵术功法。修行会各国都办,天下修者可以自由选择参加某国的大会。升仙节前后,修行会期间,天下停讼止争,息兵收矛,甚至匪盗都不作案,罪囚也受优待,以共度神节。
各国办会无一例外皆选在国都,文武两会的主办场地则是各大酒楼及演武堂的必争之位。拿酒楼来说,若某一酒楼争到了主办,凭着国主发的会令,可征召全城酒楼饭馆听任调用。其威名声望可谓一步登顶。临圣楼店史上记载,本楼只办过三次修行文会,最近的一次也是十年前的事了,今年国主荣升灵圣,各国修者必定蜂拥而至,元宝国的修行大会必将是史载盛典,所以临圣楼的两大圣族股东发下宏愿,不惜一切力量争到文会的主办!
从此全楼上下都紧张起来了,灵天领着两个手下,在饭桌闲空时,擦扫刷洗,不在话下。
这天傍晚时分,楼下刘堂官扶上来一个青年人,衣着华贵,却是脚步踉跄,头上的帽子歪戴着,帽带一前一后。刘堂官将这人交给灵天,悄声道:“快接着,这是李思娜伯爵大人。”
灵天本来扶住了那人,闻言差点松手,仔细一瞧,此人虽是面目清秀,却是胡楂参差零乱,明明是个男人。
刘堂官又道:“这是贵客,轻易不来我们楼的,先给大人找个房间,上几杯好茶来。”说罢下去忙了。灵天扶着这位伯爵大人,东倒西歪地走着,忽然听见“啪嗒”一声,一个袋子从他身上掉了下来。灵天想去拾,一弯腰,靠在他身上的伯爵差点栽倒,灵天只好先用力扶住伯爵,腾出一手,运起灵气打出一团小旋风将袋子卷起,递到伯爵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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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拿着袋子,醉眼蒙眬,先笑后哭,灵天赶忙将他扶到一个空房里。想出来给他叫茶,那伯爵却拉住灵天不放,举着袋子道:“这里有我的命啊……,我拿给你看。”
说着松开灵天,去解那袋子。灵天看那袋子尽管是金丝银线织就,却没有半分灵气,知道并不是乾坤袋,却不懂为何里面装着伯爵的性命。真倒想看看他能从袋子里掏出什么来。闻得外面一阵喧嚷,连忙向伯爵一揖,告了个罪后出了房间。
只见从楼梯口上站着几个人,穿得土里土气。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寒族。那刘堂官正在与他们交涉,想让他们在楼下就座。灵天心想,兴许这些人只是想见识一下名楼雅舍的风采,回到族中也好向人炫耀。遂劝道:“楼上还空着不少间,左右是闲着,就叫他们上来吧。”
那些人中的一个年长些的,向灵天点点头,道:“这位小哥说的有理,凭什么空着房间也不叫我们去?”刘堂官摇着头下去了。灵天将他们让到了雅室“风苑小筑”,叫上茶来,早有小二进去伺候。
不成想今天生意出奇的好,没多久,楼上楼下竟是满座。灵天忙前忙后,片刻也不得闲。听见楼梯一响,又上来两个人,一看是常客,工部和兵部两位侍郎钱大人和楚大人,这楚大人还袭着二等男爵。说起话来大呼小叫:“小叶子,赶紧找个好座儿,我们一会有客来会!”
灵天深深一揖道:“楚大人,今天实在是客满,望乞恕罪!”
楚大人闻听,脸一沉,道:“怎么?一个小小堂官也敢给本爵下逐客令?”
灵天连称不敢。此时王经管正从一间客屋应酬完熟客出来,见楚大人不高兴了,赶紧训斥了灵天几句,又道:“快去给钱大人楚大人安排!”灵天面有难色,道:“经管大人,真的实在是没有空位了。”
王经管闻言,在几个屋门外转了一圈,指着风苑小筑说:“这几个土包子是你引来的?”
灵天称是,正欲解释,王经管道:“把他们清出去,以后眼尖着些,什么人都能进二楼雅间的么?”
灵天道:“他们来的时间不长,怕是没用完餐。”
王经管恼道:“管他用没用完,告诉他们不用付账了,赶紧走人!”
灵天无奈,硬着头皮走进风苑小筑,向几位客人深躬告罪,言称有要人征用本间,请几位离席,酒楼愿免酒资。没想到那几个人颇不顺气,一个人用手点指灵天道:“方才见你算懂事的,怎么一见什么要人贵人就成了糊涂蛋?我们几个正吃到一半,你却来说这些没道理的话,还免什么酒资,我们是那吃不起的?还是仗着你们酒楼有靠山,就欺负人么?”
灵天只能连连称罪,又婉恳几人退避。
正说话间,王经管从门口走进来,拉着长音道:“小叶子,怎么回事?”
灵天见王经管问起,只得说道:“因方才来了两位要客,房间不够用,所以想请这几位客人暂让一让。”
王经管还未答言,客人中那位长者说道:“都说店大欺客,果然不虚!这二层舍间如此之多,为何就令我们这间让位置?”
王经管看向那说话之人,忽若有所思,问道:“可否请教先生尊号?”那长者把头一扭,道:“小老儿名姓,不足为道了,只是今日之事如何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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