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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赤红色河水中漂浮着数万浮尸,虽然这场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但此时正值战争时期,尸山血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军中将士们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渡过颍水后,吴懿所部一路滚滚向南,一万余名军士的队伍行列,延绵开足有八九里的距离。
或许是早先皇甫嵩就派人用书信通知过了,朱儁对于吴懿这支军马的到来已经早有准备。在临近南阳战场时,右中郎将朱儁布下的斥候很快发现了吴懿所部的行踪,在吴懿所部快要抵达南阳城下的朱儁军大营时,朱儁已经亲自带着数百护卫及数十名将校前来迎接吴懿。
“前面来的可是抚军校尉吴懿吴子远?”吴懿和曹操在波才之战建立了不小的功勋,又主动挑起重担北上南下前去剿贼,为了鼓励二人继续为国效力,皇甫嵩特地将二人军职升至校尉一级。朱儁身在南阳却能得到这第一手消息,显然早就收到了皇甫嵩的书信通知。
朱儁身为朝廷任命的右中郎将,却主动来迎接吴懿这一偏军主将,可想而知他对于吴懿麾下这万人援军有多渴望。吴懿见朱儁前来迎接自己自然也不敢托大,带着留下徐庶继续指挥军队,自己则带着程昱和典韦迎向朱儁:“末将吴懿,参见右中郎将。”
“无需多礼,子远远来辛苦了,快随本将入营歇息。”双方各自见礼后,朱儁迫不及待的邀请吴懿入营。但吴懿却感觉到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自己身后那一万多军士身上,显然他更看重的是这些士卒而不是吴懿本人。
自己去年才刚刚及冠,这般年纪在别人眼里本身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若不是自己接连独自击破卞喜、于毒的数万大军,又辅佐皇甫嵩火烧波才十数万大军,或许朱儁连之前的场面话都懒得说吧。
对此,吴懿却也并不放在心上。他能被皇甫嵩任命为校尉一职已经是很难得了,短时间内就算再建立什么功勋也不会再有军职的提升。既然朱儁不在意自己,自己也省的费脑费心的给朱儁出谋划策,只要历史轨迹没有太大改变,凭朱儁自己的能力应该迟早能打下南阳坚城。
入营后,朱儁将吴懿迎入主帐,为吴懿设下洗尘宴。宴会时,吴懿在朱儁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下帐下将校,这些人都是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内将要并肩奋战的袍泽,故而吴懿也打起精神一个个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前面介绍的那些人的名字吴懿都很陌生,但当朱儁介绍到居于末位正低头喝着闷酒的高个时,吴懿这才来了精神:“子远,这位乃吴郡富春人,孙坚孙文台。人称江东猛虎,武艺超群作战勇猛,是本将特意奏请朝廷招募来的佐军司马。”
孙坚听到朱儁提及自己,将手中酒盏内浊酒一饮而尽后,这才眯着醉眼瞧向吴懿。
见孙坚沉默不语,吴懿主动向他见礼:“在下吴懿,见过孙司马。”
孙坚撇了撇嘴,却继续给自己酒盏内倒酒,连最基本的回礼都懒得去做。
吴懿还没说什么,跪坐在他身后席位的典韦却恼了。蒲扇大手重重一拍桌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冲那孙坚怒喝道:“兀那汉子,何以这般无礼!”
典韦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及炸雷般的怒喝声,着实把朱儁等人吓了一跳。但首当其冲的孙坚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反而在上下打量完典韦那身健硕肌肉后,对其扬起一丝微笑:“倒是条汉子,却要比你那主公更像个军中校尉。”
“文台!你醉了!来人啊,将孙司马扶下去歇息歇息。”见典韦双目圆睁好似下一刻就要冲上去与孙坚上演一场肉搏战,朱儁连忙站起来让人将孙坚带下去,以免因些许小事打起来伤了和气。
孙坚对朱儁的好意置之冷笑,挥手推开想要搀扶自己的那几名军士,自己却大步走出营帐。
“子满勿要激动,快坐下吃些酒菜。”吴懿呵呵一笑,招呼典韦坐回席位。
不管如何孙坚都算是朱儁的部将,吴懿带着万余援兵从颍川大老远跑来帮助自己,结果在为他准备的宴会上受了轻辱,这让朱儁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子远莫要怪罪文台,只是因为文台自上个月来本将军中效力后,本将一直没有批准他的攻城计划,这才使得他多喝几杯闷酒致使酒后失礼。”
“无妨,何人没有过酒后轻狂的时候,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来,懿再敬诸位一杯。”孙坚这等史上留名的世之虎将现如今都不过是个佐军司马,而自己如此年幼却已经是手握实权的军中校尉,因此引起的敌视也是可以被理解的。更重要的是,历史上正是孙坚的身先士卒才攻下了南阳坚城,自己既然是来混功战绩的,当然不会把宴会上的这点小事抓住不放。
宴会结束后,朱儁在大营旁边又为吴懿安排了一处营寨,专门供吴懿及其麾下的一万余军士入驻。
营帐内,吴懿坐于主位,左边坐着徐庶、典韦,右边坐着程昱。
“主公,为何子满兄弟回来时一直很不高兴,难道朱儁将军给主公准备的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徐庶今天被吴懿留下来安顿军士入驻军营,并没有跟随吴懿一起去参加宴会。
“孙坚孙司马醉酒失礼,子满因此与孙司马产生了些许误会。”吴懿轻描淡写的提及今天宴会上的事情。
典韦想起孙坚那傲慢的样子,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一旁的程昱轻咳一声:“子远,孙司马那江东猛虎的名号我也是有所耳闻,连他这样远近闻名的猛将都只能被朱儁将军闲置,只怕我们的处境就更不乐观了。”
“虽然不明白朱儁将军为什么会闲置孙司马,但我们与孙司马不同,我们麾下有一万军士在手。就算朱儁将军不想重用我等,但他绝对会需要我们手上的那一万军士。这些军士是皇甫将军调拨给我的,就算是朱儁将军也不好剥夺我的兵权。有这等兵权在手,还怕捞不着功勋么?”吴懿是以客军来援助朱儁,朱儁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动吴懿手上的兵权。
“虽说朱儁将军不会动子远的兵权,但如果他一味的指派子远带兵去与城内黄巾军血战,这万余军士只怕也活不下多少。”程昱既然跟随吴懿一起来这南阳,此时立场是站在吴懿这一边。朱儁如今所处的是攻城一方,攻城战的伤亡最是惨重,如果朱儁把吴懿的这万余援军去消耗城内的守军力量,只怕用不了多久吴懿这些军士就都会成为城下的枯骨,最终就算攻下南阳吴懿也没有足够的筹码来换取应有的功勋。
对于这一点吴懿自然也是有想到过:“明日我会去拜访一下孙坚孙司马,想要尽快攻下这南阳城,可少不了这头江东猛虎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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