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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铮好几天都没有在平凉府了。他这次奉旨出京,是查方登云和孟政克扣军饷一事,所以他这两日从平凉府去了西北大营。西北大营设在巩昌府。一来一回,今日才赶回来,风尘仆仆,又累又倦。
傅铮没想到甫一回到平凉府大营,就迎面撞到一匹马从营中冲出来,那马背上的人竟然扭着身子,一张脸还冲着后面!
这匹马的速度极快,横冲直撞的,危险极了,傅铮略略蹙了蹙眉,暗忖是哪个冒失的家伙,就见骑马的那个小丫头转过脸来——
她脸上是笑着的,那笑意明晃晃的,眼里还簇着光。
傅铮眉心蹙的越发紧。
他正要喝斥,熟料梅茹定定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及,她既没有慢下来,更没有见礼,而是居然又直接抽下一鞭子!
那匹枣红马的速度越发快,迎面而来,傅铮忙牵过缰绳往旁边避让开。不过下一瞬,那匹枣红小马就硬生生擦着他过去,马蹄子扬起来,兜了他满头的灰。
傅铮这回脸直接皱起来。他抬手掸了掸灰,又被呛得眯起眼往后看。
那匹枣红小马跟离弦的箭一样,直直地往前奔去,速度不减,而那上面的姑娘连头都没有回过来一眼。
她没有穿骑马装,却仍旧骑得有模有样,这会子被收住的裙裾被风鼓起来,吹的有些乱,连带着三千青丝也乱了。
实在是没有任何规矩可言……
傅铮默然。他正要收回视线,忽的,有一个闪着盈盈光泽的东西从她身上掉下来,滚进旁边的草丛里。梅茹浑然未觉,那枣红马速度太快,她为了不摔下来,只顾着稳住身形。
傅铮不发一言,回头看了看石冬,转身驱马回营。
将将到大营门口,又见十一弟冲出大营,急匆匆的,满脸焦灼之色,手中的鞭子抽的又快又狠,不知要去做什么。
“钊儿!”傅铮沉沉唤道。
陡然见到傅铮,傅钊亦是一愣,旋即急道:“七哥,我在和循循赛马,待会儿回来说。”他说着又抽下一鞭子。
傅钊的马速也快,话音刚落,便冲出数丈远。
傅铮拧眉,复又偏头望过去。
那两骑一前一后,各自都快极了——果然是在赛马。傅钊落后不少,甚至太过急躁,不得章法,还不如那小丫头骑得稳。而行在前面的枣红马已经奔远了,如今只能隐约看到姑娘家被风扬起的裙角,看不清颜色,只觉得在金乌底下亮得发烫。
傅铮仍旧沉默的收回视线,石冬骑马过来了。
“殿下。”石冬手里托着的是一枚圆润的珍珠,小小的,白白的。
傅铮垂眸。
这应该是梅茹耳间的珍珠耳坠,她站在他跟前,那珍珠耳坠正好在他腰上面一点晃荡,总是不安分。
傅铮别开脸,吩咐道:“先收着吧。”
石冬有些为难:“殿下,收卑职这儿?不大合适吧……”
这一个姑娘家的首饰,他一个大男人拿着,算怎么回事?
“不然收哪儿?”淡淡瞥了石冬一眼,傅铮轻拂袖袍,策马回了大营。
孟蕴兰正在大营里头踮脚张望呢,见到燕王殿下回来,她连忙见礼:“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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