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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薛家别墅灯火明亮如昼。
舒姨在沙发里正襟危坐,容色肃板,双手搭在龙头拐杖上,眼睛目光犀利冷冽,直勾勾的盯着茶几上的凤城晚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恍似每一秒都有一万年那么长。
忽的,传来一阵窸窣开门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的舒姨稍稍挺了挺身板,抬手掩嘴清咳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等着即将推门而入的男人。
薛楚开门进去,脚步有些虚浮,容色苍白难看。沙发上的舒姨闻到了一股酒气,眉心微皱起,偏头去看正在门口脱衣换鞋的男人。
薛楚恍惚间似是感到有人在从旁盯着他,扭头对上舒姨清冷中又夹带了几分怒意的目光。
“舒姨!”他礼貌的点头,嗫嚅了一句,说话的同时抬手粗鲁的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然后摇摇晃晃的朝楼梯口走去。
“站住!”舒姨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
薛楚顿住脚步,扭头看向舒姨。他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显得狰狞,透着疲惫。
“我累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说完,薛楚便不再理会舒姨那强硬的态度,径自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漆黑的房间,安静的彷如地狱一般。
他也没脱衣服,倒头就扎在床上,拉过一角被子稍稍盖住上半身。
静谧的空气中,只有床头闹钟秒针转动的细微沙沙声,以及某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今晚,一切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于暗夜中睁着眼睛,目光犀利如炬。他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很多事,感觉很累,很累,却又怎么都无法入睡,直到天蒙蒙亮才稍稍闭了会儿眼。
早晨舒姨下楼的时候,问家里的佣人少爷在哪儿,佣人只说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公司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早餐也在外面吃。
舒姨听完之后没有做任何应答,她心知肚明,此时的薛楚是在刻意躲着她。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稍作沉吟,然后状似自说自话的道,“看来这件事,得由我亲自去处理了。”
……
早晨八点,温暖被一阵恍如噩梦般的声音惊醒,她猛地弹坐起来,捂着心口,惊魂未定的大口大口的喘息,扭头发现是自己的手机一直在柜子上震动。
她连忙将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上头显示的号码,发现居然是个陌生号。
这大周末的没能安生的睡个好觉,她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她对着手机一通乱吼,“不知道本姑娘周末的时候都要睡到中午十二点吗?”吼完之后硬生生的戳了一下手机,“喂,你谁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占用本姑谁美容觉的时间。”
“温小姐,我是……”
温暖听着电话,只觉的嘎叽一下如遭雷劈,险些没从床上摔下去。
这时候段一凡迷迷糊糊的从对面房间里走出来,站在温暖的房门前一边揉着乱如鸡窝的头发,一边打着呵欠流着眼泪,问,“发生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温暖一只手举着电话,另一手冲段一凡做了一个向外推的手势,意思是说,你先稍安勿躁,我这儿正在接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电话。
段一凡抱着双臂斜靠在门口,睡意渐醒,端端然的看着温暖,很不雅的掏了掏耳朵,然后堂而皇之的听温暖打电话。
温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也不知对方都和她说了些什么,段一凡十分好奇,忍不住悄悄的走过去,并将耳朵贴在了温暖那只举着手机的手背上。
温暖正认真听电话,冷不丁的扭头看见一张放大的人脸,吓得立时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秒段一凡的屁股便和坚硬的地板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接触。
“哎呦……”段一凡捂着屁股,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叫唤。
温暖懒得理她,只对着手机一个劲儿的说,“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好,好……”
段一凡从地上爬起来,刚将耳朵凑过去想继续偷听,温暖却已然将电话挂断了,并使劲儿瞪着段一凡。
“呵……干嘛这样看我?是不是我今天格外的漂亮?”段一凡特没皮没脸的冲温暖眨眼放电。
温暖张她那张自恋的脸挡到一边去,脸上是忧心忡忡的表情,好像她遭遇了重大事故似的,也不说话,只管下床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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