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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赵性身穿布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中还拿着那个绝张的幺鸡,他看着晏殊,晏殊也看着他,两人一时之间居然默然无语了起来。
“钱不要了。”赵总将牌一推:“不玩了,你们自己上。”
说完他便背着手杨着下巴慢慢走到了晏殊旁边,还特意咳嗽了一声。
“官……”
“官个屁。”赵性眼睛一瞪:“我,赵三儿。”
“三爷……”晏殊抿着嘴,勉为其难的喊了一声,但刚要说话时却见这赵性绕到了赵相的面前。
“这不赵相么?最近身子可好一些?”
赵相仰起头用力辨认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却是没能认出来,反倒回头求助似的看着晏殊。
“这位是赵家的公子。”晏殊大声说道:“与我同朝为官的。”
“朝中没有姓赵的啊,我记得当初就几个姓赵的,后来都死了。就剩下我和官家姓赵了。”赵相脸上满是狐疑,然后却释然的说道:“不过这些年了,多几个也不奇怪。”
赵性好奇的看着晏殊,晏殊抿了抿嘴,耸了耸肩。
当然了,赵性虽然顽劣又任性,但终归也是个顶聪明的人,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不免也有些唏嘘了起来,大宋朝最厉害的宰相,如今却是成了这样一副模样,那个曾经能将整个朝堂摆弄的服服帖帖的相国啊……终究是躲不过时间的捉弄。
“可惜了。”
“是啊,一朝四宰相的时候,我的日子多好过。”晏殊苦笑一声:“如今担子都压在我和丁相身上了。”
“莫要给我说这个,朕不吃你这一套。”赵性走在晏殊身边小声道:“你不在金陵来这里做个甚?”
晏殊干巴巴的笑了起来:“有些人不是本该在南昌府的么?”
赵性一时语塞,两人同时尴尬,这个话题就很默契的揭了过去。
回到休息的地方,晏殊才发现赵性居然住的离自己不远,也就三十步的事,就住在正对门的花苑之中。
而且他身边居然只有三个侍卫,其余人都不见了踪影。
“别找了,就带了三个。”
靠在小院中的葡萄树下,赵性慵懒的往长椅上一趟,翘起二郎腿:“这没人了,给朕一个解释。”
“赵相大限将至,他吵闹着要回洛阳。”晏殊双手撑在膝盖上,叹息道:“那是辽国都城,我怎么能让他去呢。所以便找了个由头,带他出来散散心吧。”
“往这里散心?”
“去看看海州的港口,听说那边的大船很壮观。而且老人看看海,胸中也许便能少一些郁结之气。”
“哎……朕的赵相哟。”赵性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声:“那你还把老婆孩子带上?”
“这一路上……万一赵相要是不行了,他这女儿外孙子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赵性呵呵一笑:“要说滴水不漏还是同叔你滴水不漏啊。”
一时之间晏殊分不清这是夸他还是骂他,不过大概应该是骂了他吧。
但其实也无所谓了,毕竟大家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在这个方面一较高下。
“官家呢?洪州离这里可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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