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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山行宫的东北角,有人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从密封的细筒中取出了信笺,仔细瞧了瞧几眼,卫简铎随后将信笺放在了烛火上,烛火骤然长了几寸,屋内原本有些昏暗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那位见人就笑的安乐王爷此时面无表情,嘴角紧抿,双眸幽深,那冷峻的轮廓倒和卫简怀有那么几分相似起来。
“王爷,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旁的阴影处,有人压低声音问道。
“他有怀疑你吗?”卫简铎淡淡地问。
“没有,”那人无声地笑了起来,瘦削的脸颊上起了几道皱褶,“他还一直记挂着我那可怜的堂弟,处处维护我,对我信任有加,若是知道我那堂弟就是死于我之手,只怕他要吐血三升吧。”
烛火摇曳了几下,映出那人的脸庞来,只见他也就不到而立的年纪,不过身形清瘦,长长的马脸上一道鹰钩鼻分外醒目,正是谢隽春的庶堂兄谢汝庭。
“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再细致排查一下看看有无纰漏,”卫简铎思忖了半晌,森然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大意不得,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是。”谢汝庭肃然应了一声。
“笃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有人轻声道:“王爷,秦大人来了。”
卫简铎和谢汝庭对望了一眼,谢汝庭有些诧异:“是秦桓吗?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他现在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吧,”卫简铎勾了勾嘴角,“不过耽于美色,感情用事,难堪大用。”
谢汝庭迟疑着道:“王爷可要小心些,文人奸诈,不得不防。”
卫简铎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觊觎皇后,怎么也不能容于卫简怀,我也需要他和秦家替我拉拢朝中那些文臣。你先回避一下吧,按计划行事。”
谢汝庭从暗门出去了,过了片刻,门被推开了,秦桓走了进来。
卫简铎习惯性地堆起笑容迎了上去,亲切地道:“启遥来了,快坐。”
“王爷找我,是计划有什么变故吗?”秦桓一脸的谨慎地问。
卫简铎点了点头:“是,我仔细斟酌过了,打算今日便动手。”
秦桓一震,眉头略略皱起:“王爷不是说了,陛下在行宫连宿三晚,前两日围猎外出,必定防卫严密,而最后一日只是在宫中休闲,防备必然最为松懈,最易得手,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卫简铎挑眉笑了笑:“本王掐指一算,今日天时地利人和,必能事半功倍,启遥放心,定能替你一血夺妻之恨,日后这论功行赏,也必定记你首功。”
秦桓面露迟疑之色:“王爷,我此番不忠背主,实乃他欺人太甚,日后只怕是要落得千秋骂名,更要被家中祖父叱骂不齿。我并不奢望什么荣华富贵,只求王爷能允我隐姓埋名,和心上人双宿双栖。”
真是书生意气。
卫简铎在心中冷笑,面上却和煦地笑着:“启遥这是说的哪里话,本王答应你的一定不会食言,不过你也不必隐姓埋名,他卫简怀拿什么八字运势拆散你的姻缘,强夺臣妻,如此丧尽天良,你又何必愧疚不安?启遥才华出众,若是事成,本王还需你和太傅匡扶呢。”
“王爷谬赞了,愧不敢当,”秦桓面露感激之色,“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王爷的神机妙算了,这便回去替王爷效犬马之劳,将跟着来的那几个臣子先去游说了,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第一时间来禀告王爷。”
他起身要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卫简铎便叫住了他:“启遥莫急,我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先将那皇后引出来,免得等会太乱,伤到了皇后。”
秦桓顿住了,迟疑地转过身来:“这……皇后娘娘只怕不会跟我走……”
“启遥不愿意那也无妨,”卫简铎神情自若地道,“我便让人先去把她硬抢出来,此时卫简怀不在,她那里也不会守着太多人,应当费不了什么力气。”
秦桓的心一沉,脱口道:“那不行,伤到了她怎么办?”
-
酉时三刻。
卫简怀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
废帝余孽一直徘徊在北边和高句丽交界的所在,犹如丧家之犬,靠着向高句丽王族的献媚得以苟延残喘。
卫简怀曾经想要彻底剿灭他们,谢隽春当年便以此为凭,自动请缨前去剿孽,大军行至离明山行宫不远的毕城时,她便按计划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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