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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知道宋观舟让她跟着盼喜学梳头,是要抬举她。
这会儿她肚腹里藏不住事儿,干脆做投名状,倒了个干净,“是啊,府里要说谁最好,长得最好自然是四公子,可人品性情的,还是三公子裴彻。只是他命不好,没托生在太太肚子里,沁姨娘虽说得国公爷宠爱,可年纪轻轻就害了病撒手人寰,三公子是唯一一个在国公爷跟前长大的哥儿。”
“现在三公子人呢?”
荷花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一下,小声说道,“有人说三公子死了,有人说在老家,府上都不让人提这事儿。只是三公子出事时,也在涧水房。”
见宋观舟有些疑惑,小丫鬟解释道,“就是少夫人您受罚的那处石房子,三公子也在那处出了事儿。”
头一日还在家宴之中和煦而笑的三公子,一夜之间就没了踪迹。
只说害了病,却又不见太医来看。
兴许二门内主子清楚,丫鬟婆子一知半解,可二门之外传得沸沸扬扬,差不多就这两个说法。
宋观舟头大了起来。
“三公子是……没了?”
荷花摇头,“少夫人,奴婢不知,说来奴婢就是个杂侍,也是东边一耳朵,西边一耳朵听来,但从那一日起,老夫人就不管家了,三公子再没露过面。倒是还在月子里的世子夫人揽起了重任,大少夫人被国公爷从别苑喊了回来,说是帮衬着世子夫人。”
卧槽!
原着里一片祥和的国公府,现实里却是这么个情况。
她后背有些发冷,使了荷花去拿了披风。
莲花提着食盒,同盼喜前后走了进来,盼喜身后两个大力婆子,抬着一桶热水。
“少夫人,不如先用了餐饭汤药,再洗头发?”
宋观舟回过神来,微微点头,荷花拿来披风,轻轻给宋观舟披上,再同莲花一起,扶着她往饭桌上走去。
盼喜主动打开食盒,把一碗熬得稀碎的瘦肉云母粥端了出来,又取了一碟子绿豆酥饼,半碗乌鸡三七汤,以及三五碟子小菜,两碟腌制的咸菜,三碟时兴的蔬菜清炒。
三个丫鬟服侍着宋观舟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外头天色也蒙蒙亮起,只听得房门开合声音,盼兰已经掀开了棉帘,迎接裴岸进来。
裴岸身形伟岸,只一进来,本还算宽敞的屋子顿时小了不少,“竟然是下了床,看来精神大好。”他言语之间,已落座在宋观舟对面,“昨晚忒的吓人,幸好如今无碍。”
见他入内,宋观舟根本没有那个起身行礼的意识。
如今,又见他说了些软话,只觉惊惧害怕,但面上不显,还是追问起来,“是谁要重罚我,可有说法?”
裴岸明显一怔,继而浅笑,“我同父亲二哥商讨过,这事儿实属误会,只是那仙大娘子忒的胆大,父亲已把她们撵出京城去。”
“只是如此?”
宋观舟愣愣看向裴岸,后者面不改色,“……父亲知你这番受了大罪,很是委屈。京郊那处温泉宅子,母亲讨要几次都未果,而今父亲拍板,落到你这里。平日春秋冬夏,还能供些新鲜瓜果进来,若你嫌弃府中烦闷,我同你过去小住几日。”
呵!
这甜枣,下了血本。
老夫人讨要的宅子都舍得给了她,而眼前大半年不稀罕她的男人,也不得不献身。
宋观舟放下手中勺子,她十个指甲因为针戳数次,如今都布满淤血,原本饱满漂亮的指甲,如今个个黑红可怖。
“我不能再问了吗?”
比如是谁找来的颠婆子,比如是谁下令放走的罪人,这些都必须咽到肚腹藏起来的吗?
宋观舟一双明眸似藏着千万种情愫,此刻看向裴岸,裴岸淡下脸来,“此次是我护你不力,惹来误会,以后定然不会。”似乎想到什么,他又补了一句,“你若还有其他要求,只要不过分,也可提来,我尽量满足。”
只是这话说完,裴岸就后悔起来。
以从前宋观舟的性子,这会儿定然要闹到底,顺带提一堆不切实际的想法。
“好。”
宋观舟回了这句,又抬起勺子,有些费力的吃着剩下的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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