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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幽连声赞叹道:“果然是义士所为。果然是义士所为。只是他们若没了性命,我,我有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家人呢?”
莫幽又是感动,又是内疚,又是羞愤被须卜角逼到如此境地,不由得老泪纵横。
韩泰连忙拉一下莫幽道:“莫坞主,这陈原来莫家堡之后,行事每每出人意料。你还是赶快就按他说的办,只怕对他最好。”
莫幽一点底气都没有,火光摇曳,眼神迷离,拉住韩泰,似乎想让韩泰替他做决定般。
他抬头看看天,摇摇头,叹口气道:“若真有不幸,让那义士蒙难,还请上天降罪莫幽,与莫家堡他人无干。”
说完此话,莫幽突然变个人一般,高声喊道:“须卜角,今日实话告诉你。打你狗之人,就在我莫家堡。”
“哈哈哈,老匹夫,你终于承认了。”须卜角笑声朗朗,“只要肯承认,我就愿意谈。你是陪牛羊,还是陪草场,实在不行,西山那个铁矿山,也可以作价陪一部分。”
莫幽再次朗声道:“须卜角,可惜你盘算错了。他们虽在我这里,却不是莫家堡之人。是我们从南阳请来的铁匠。今日里,去西山采矿,也是他们的主意。打狗之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须卜角一愣,马上回复过来道:“既然跟你无关,你将他们送出来,只怕你不肯吧?别想耍花招……”
须卜角刚说到这里,只听门洞下木门咯吱吱响,先是闪出一条缝,然后门洞半开。
火把跳动,一队人,约有10个,从里面鱼贯而出。
东南角的碉楼里,莫家部曲手持弓弩,警惕地朝外看着。
火把在碉楼中间点起,照着居中莫夫人满脸愁容,低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让他们出去,不是害了他们吗?”
一旁的女儿莫凝雪,道:“父亲,只怕是有他的苦衷。陈原,哎。母亲,你不必难过,他若不出头,只怕我们莫家就要遭殃。”
莫夫人不再言语,扭头看着火把道:“雪儿,我们去其他碉楼去看看。”
莫凝雪知道母亲不想看见陈原落难,搀扶着母亲,一边安慰道:“母亲,那陈原来莫家堡后,智计百出,做风帆车,做雪橇,还能打造精铁刀。哪一样,都非凡人所能做。只怕是陈原早已想好对付须卜角的办法,和父亲一起来对付那须卜角。”
莫夫人苦笑一声道:“雪儿,不必安慰我了。遭逢乱世,我们又能如何呢?走吧。”
说着话,母女两人去了别的碉楼。
陈原等人所行甚慢,好一阵子,才能见到他们的火把出现在莫家堡前面。
可一看到陈原,莫家部曲,各个气炸了肺一般。
怪不得这么慢,那陈原居然是跪着朝前挪动,一手举着火把,另一手将他新打的刀高举。
一边跪爬,还一边哭道:“大首领啊,你绕了我们吧,我们就是铁匠啊。我们就会打铁,就会打兵器,什么都不会啊。”
这声音倒是嘹亮,所有的莫家部曲,各个感觉面目发烫,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生怕人知道自己是莫家堡之人。
这陈原虽在莫家堡不久,可也算半个莫家堡之人吧,这实在是太丢莫家的脸了。
想想刚才,莫坞主临危不惧,气度风采何等的英雄,无论须卜角如何挑衅,莫家始终不卑不亢。
这陈原呢,须卜角面还没见到,就先跪倒,还把那精铁刀举的那么高。可惜了,那么好的刀,你就是上前去砍,说不定还能赚回一条命呢?
谁能想到,这么聪明的陈原,居然是如此废物,如此懦弱,如此不堪一击。
所有部曲都看着下面,议论声悄悄四起。
“这陈原等人,哪有大汉官军的威仪?”
“还威仪,整个一群胆小鬼。”
“为何鲜卑人年年犯我边境,就是这样的官军守边。你看看,敌人还没见,就先跪倒,哎呀,丢死个人。”
“匈奴人再凶,还是大汉子民。见匈奴人都这样,你说他们见鲜卑会如何?”
“将头割掉,送给鲜卑人。”
“哈哈哈……”
韩泰一瞪眼,厉声道:“哪个敢胡言乱语,家法伺候。大敌当前,严密看好自己的位置。”
部曲再次严肃起来,不再议论,眼睛一起看向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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