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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候鸟的迁徙之外,便只有一种情况下会这样的场面。
那就是战争——
老人回过头,他心中明白可能已经遇上了最糟的情况,但面上还保持着起码的从容,开口向自己的手下问道:“克鲁兹人在哪里?”
眼下或许每一分每一秒都决定着生与死,但作为联军曾经的统帅,这还不足以让他紧张。
有些人曾经经历过最惨烈的战争,而活下来的人,也只不过是为了履行为死去的人而活着的承诺而已。
何况他们还背负着那失落的荣耀。
没有任何情况可以叫这些老兵低头。
他们所经历的战争,曾经被称之为长年之战。
那是与死神共舞的战场——
“我们都猜错了……大人,”斥候几乎是带着哭腔:“克鲁兹人一直在坎德贝尔对抗那些怪物,它们意图绕过巴贝尔要塞进攻圣奥索尔的腹地,克鲁兹人派出了求援的信使……但是……”
但是,他们都没有抵达。
勃兰克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让冰冷的空气重新充满肺叶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马尔维斯公爵跌跌撞撞地冲上来重新抓住了他的胳膊,“快走吧,勃兰克叔叔!”情急之下他几乎是叫出了小时候对这位严厉长辈的称呼,那时候他父亲还活在世上,而他也还不是马维尔斯家的家主:“后面,后面也有……那些怪物,数都数不清,再不走,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勃兰克一把甩开这不成器的家伙,他明白其他人可能已经带着人各自逃散了。他严厉地指着马尔维斯公爵的鼻子尖说道:“你去把其他人找回来,我们唯一的机会是退进坎德贝尔城。”
“不,我办不到。”马尔维斯公爵吓得连连摇头。
勃兰克冷哼一声,倒转剑刃一剑柄扫在这家伙的肚子上,让后者面露痛苦之色像个虾子一样弯下腰去。但老公爵又眼明手快地一把重新抓起这家伙的领子,将马尔维斯公爵拽到自己跟前大声说道:“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才救你一命,你听好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办!”
但马尔维斯公爵仍旧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勃兰克忍不住失望得指摇头。“你和你父亲差远了,马尔维斯家的小家伙,”他直言不讳道:“你们逃得再快,能逃过天上的眼睛吗?”
马尔维斯公爵这才张大了嘴巴,他好像终于想了起来,这里谁才是最权威的专家——没有任何人可以与六十年前联军的一位副元帅相提并论。他下意识问道:“勃兰克叔叔,可我怎么才能将其他人找回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勃兰克答道:“不过如果我们不集合在一起,就算退入坎德贝尔城一样是死。”
看着马尔维斯公爵跌跌撞撞地离开,一旁早已恢复冷静的玛格达尔才忍不住开口道:“祖父大人,坎德贝尔城真的守得住吗?”
老人摇了摇头。
玛格达尔心中有些惊异于自己对于安危漠视。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回答在自己心中竟然生不起一点波澜,或许是因为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的缘故?她忽然想到这里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但她却没什么畏惧。
或许她本来就注定与那些庸人不同,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问道:“克鲁兹人也能支撑那么久,我们能不能……”
“克鲁兹人也不行。”勃兰克叹息一声,他走到森林的最外围,远处坎德贝尔的平原已经清晰可见。老公爵举起手来,指向地平线上出现的一道黑影:“看到了吗?”
那条细细的黑线,出现在整个西北方的地平线之上。
而它很快,就连成了一片海洋。
那是一片紫色的海。
它向前吞没一切所经之物,森林与湖泊,也不过是惊涛骇浪之上的一叶孤舟,转瞬即逝。
玛格达尔湛蓝的眸子里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认为克鲁兹人能挡得住它们吗?”勃兰登对自己的孙女问道。
玛格达尔默默地摇了摇头。
老人在沉默,然后他说道:“它们是从阿尔卡什地区来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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