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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腾会不自觉的亲近赵长卿,究其原由是因为他欣赏的是赵长卿这样的女孩子。屋子总是收拾的恰到好处,即使冬季也有绿色花卉盛开,屋子里不是薰出的浓香,而是淡淡的自然的花草香。琴棋书画,都能说上一二;举止谈吐,随意中带着雅致洒脱。人情世故,亦见精细。
凌腾非常享受与赵长卿相处的时光,他先看了回鱼,又去看赵长卿的画。
凌腾的确有着一流的天分,他说喜欢画画,并非全是谎言,哪怕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其中,凌腾的水准亦在赵长卿之上。他看画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恭维赵长卿,他看得十分仔细,还指出赵长卿几处不足,研了墨铺开纸重新画给赵长卿看。
赵长卿瞥凌腾一眼:真是个有才气的贱人哪!
见赵长卿看自己,凌腾温声道,“别分心,你画一遍我看看。”
赵长卿沉下心,重新画了一回,凌腾笑,“果然用笔活泼了些。你是描花样子描惯了,所以下笔有些呆板。画画时画的是神,如画鱼,你得体会它们在水里游动的模样。如画花卉,要想像它们生长时的勃勃生机。你入了神,你手中的笔便入了神,画出来的东西便有神采,这画便成了一半。余者用墨技巧之类,不过手熟耳。”
赵长卿道,“先生也常同我这样说。”
凌腾笑,“苏先生是极有才学的人,你好生同她学,耳濡目染,一辈子受益。”又问,“你过生辰时我送的印章还在吗?”
赵长卿道,“在啊。”她的东西一向存放的很有条理,赵长卿找出来给凌腾看。
凌腾见依旧崭新,笑道,“怎么不用啊?”
“我也没地方用印章。”
凌腾道,“怎么没地方用,你画画的落款便可以用。你抄的那些书,装订整齐后也可以用。”
赵长卿没说她完全是不想用凌腾给的东西,便道,“三表姐送给我的时候就有股异香,现在香气依旧不散,这是用的什么木料,怪香的。”
凌腾笑,“妹妹果然有眼力,这可不是一般的料材,这是沉香。”
赵长卿是知道沉香的价值的,连忙道,“实在太贵重了。”
“只是一小块而已。”凌腾笑,“我也是偶然得了一块沉香,想着你喜欢抄抄写写,就刻了这个印章送你。”
中午用饭时,凌腾觉着,他来姑妈家实在来对了。
赵长宁咬着炖得香香软软的羊肉道,“要是知道表哥来,早上我就不出去了。”
赵长卿问,“你跟阿白去哪儿了?”
赵长宁笑,“我、阿白哥、还有梨果,去梨子哥新开的铺子了。梨子哥做了掌柜,现在可威风啦,还请我们吃了糖葫芦。我们还遇到了楚哥哥,请楚哥哥吃包子来着。”
“楚哥哥骑着一匹很高很高的黑色大马,威风极了。”赵长宁十分羡慕。
凌腾笑,“等你大些,叫姑丈带你去卫所骑马,卫所是有马的。”
赵长宁重重的应一声,显然对于骑马一事有着非同一般的决心。
诸人正说着话,就见白婆子进来,道,“太太,牌坊街的摘星阁奉楚公子之命送了四坛子酒来。”
虽然没去过摘星阁,凌氏也听说过摘星阁的名头,实在是因为那里消费十分不一般。凌氏听说是楚渝着人送来的,抬眼看向赵长卿,家里除了赵长卿,没人同将军府有交情,凌氏正要问赵长卿缘故。就见赵长卿问白婆子,“都是什么酒?”
白婆子道,“两坛子蔷薇露,两坛菊花酒。”
赵长卿笑,“酒收下,打发伙计回去就是。”
白婆子下去了。
凌氏这才问赵长卿,“好端端的,楚公子怎么送酒过来了?”
赵长卿笑,“谁知道呢。兴许是阿宁送他吃包子,他回礼来着。”
凌氏笑斥,“胡说八道。”包子能值几个钱。
“既送之,则收之;既收之,则安之。”同楚渝实在是太熟了,赵长卿不觉着楚渝会她酒有什么问题,笑道,“一会儿我装两小坛给郑姐姐送去,她同郑哥哥都好美酒。”
凌氏笑,“你看着分派吧。”
凌腾早知赵长卿同将军府的姑娘相熟,却不知赵长卿同那位楚公子也这般熟稔,凌腾隐约有几分奇怪的难以形容的不太舒服的感觉。
对于凌腾有什么感受,赵长卿并不清楚,哪怕赵长卿清楚,她也不会在意。倒是赵蓉抬眼瞟凌腾一眼,心下掠过一抹冷笑。
及至凌腾下午告辞,赵长卿拿了两小坛蔷薇露送他,“这酒绵软甜美,表兄带回去给舅妈和表姐尝尝。”
凌腾笑,“多谢姑妈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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