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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姑妈心下一凉,失声道,“那岂不是一家子都跟着遭殃。”
夏恭人叹口气,道,“待老爷回来,我问一问他吧。”
夏姑妈告辞时都是七上八下。
思量了一路,夏姑妈回家后与夏老太太道,“娘,咱们还是回老家吧?”
夏老太太道,“怎么了?”
夏姑妈将夏恭人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道,“昨儿文哥儿媳妇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说陈家族长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比族兄这个大理寺少卿还要高两级哪。这可怎么办?得罪了这样的大官,哪里还有活路!咱们赶紧回蜀中吧!还是老家好过日子,这心里也踏实!”
夏老太太心也慌了,嘴还是硬的,道,“就是皇帝家,也不能不讲理!这事儿原也不怪咱家,是他家先使的阴招!”总的来说,夏老太太虽然也极其不待见赵长卿,但,赵长卿是夏家的人,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夏姑妈抓住母亲的一只手,道,“我的娘诶。皇帝家还要讲什么理啊!这眼瞅着就要大祸临头,赶紧找大哥大嫂来商量个对策吧!要我说,咱们带着武哥儿回蜀中,先给大哥保住一脉香火才是要紧哪!”
夏老太太终于给吓得心慌意乱了,道,“哪里,哪里至于此哪……”她老人家自己也没主意,忙叫人去找儿子,又想起,儿子去书院当教书先生了,只得先命人寻夏太太与赵长卿来。
天气有些热了,赵长卿正在房里画画,听到老太太差人来找她,只得换了衣裳做过。
夏太太也到了。
夏老太太一见赵长卿便道,“你可知,你闯了大祸啊!”
夏姑妈附和,“是啊!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赵长卿怀疑这母女二人发癔症,夏太太笑问,“这话怎么说的,老太太,家里没什么事啊。”
夏老太太瞪眼,“没事?到时出了事怕你还在梦里呢!”示意长女,“把事情跟你大嫂和侄媳妇说一说!”
夏姑妈二次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那口气,好似明天皇帝就要来抄家似的。夏太太一听脸色就变了,道,“不至于此吧?”她看向赵长卿,这些事她没经验,一般没经验的事,她都习惯性的找赵长卿拿主意。
赵长卿眉毛都没动一根,道,“老太太、姑太太放心,这都是没有的事。陈郎中不过五品小官,他家族长也不过三品侍郎,他家去告我最好不过,我还要去跟他说理呢。不用怕,没事的。”
夏姑妈道,“可族嫂说……”
赵长卿并未再接着解释,温声道,“若姑妈还是担心,不如等相公下了朝,让他去族伯家问问。族伯是大理寺少卿,专门管着断案的。若有什么消息,自然族伯这里更准确,对不对?”
刚刚入夏,天有些热了,却还未到供冰的时候。夏姑妈心里着急担心,直急出一脑门子汗来,拈着帕子胡乱一抹,道,“还来不来得及啊?”
赵长卿一时没明白,“什么来不来得及?”
夏姑妈小声道,“会不会皇帝老爷突然就派人来抄家啊?”
赵长卿心下哭笑不得,道,“那依姑妈的意思呢?”
夏姑妈道,“要不,我先跟老太太带着莲姐儿玉姐儿武哥儿他们避一避?”
赵长卿真是乐了,道,“若是来抄家,知道你们避出去,也是要抄回来的。”
夏姑妈道,“要不,我们先回老家?马上就走,兴许来得及。”
赵长卿一时不言语了,她盯着夏姑妈,真想看看这人的心肠是什么做的?
夏太太道,“我不走,儿子媳妇都在这儿,纵使有难,也要一家子在一处才好。”
夏姑妈苦劝夏太太,“嫂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我也不是为了自己,老太太有了年纪,可经不起半点风波。”
夏太太赌气道,“那姑太太就随老太太回老家去吧。”
夏姑妈只当没看到夏太太的脸色,立刻道,“也好。我们先回老家,待有什么事,也能支应你们。只是车马上得麻烦侄媳妇了。”
赵长卿道,“无妨,家中车马,姑妈尽管用。要我说,这满屋子东西也不是好收拾的,姑妈还是暂等一等,待老爷相公回来见一面再走也无妨啊。”
夏姑妈如惊弓之鸟,“哪里还能等得?笨重的物件都不要了,带些细软就是。嫂子,还是把武哥儿叫回来,让武哥儿玉姐儿随我们回老家吧。保下一个是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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