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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形势虽然有点复杂,我的工作就算稳定了,编辑工作每天有两个小时就基本可以搞定,剩下的时间就是我自由安排了。
踏下心来后,内蒙古朋友托付我的家书也该抽时间去送达了。
广播电台华语部的记者们每天都很忙,我就找到电视台美工部的一个朋友,把地址给他看了看,问他是否可以带我去找这个人。
他看了看地址,爽快的说:“没问题,这个地方就在后山,不算太远”。
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的手机通讯,国际间还需要到邮电局打国际长途电话。你家里如果有座机,还好点,如果连座机都没有,那就很难联系了。
好在这个偷渡浪子的叔叔是内蒙古很有名气的音乐家,在89年苏联一撤军,蒙中关系开始松动的时候,浪子就托人带信给叔叔了。
拦了一辆过路车,里程表归零后,就一路向北开去了。
汽车翻过乌兰巴托市的北山坡,放眼望去,在更北的山坡上,到处都是那些板房和蒙古包小区,东一片西一片的布满了后山的大小山坡。
汽车在一个小区路口停下,正好路边有一个满手油污的蒙古人在修理一辆破旧的汽车,美工下车打了个招呼后,说到这个浪子的名字。
蒙古人站起来,用油乎乎的手指着远处:“看到那边的一堆木板了吗?那就是他们家,这几天他正在盖房”。
我们在栅栏门口喊了几声,从木板房里走出一个黑黢黢的中年人,慢吞吞的打开了栅栏门。
我们说明了来意,他瞬间愣住了,我们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儿来,赶紧向院内摆手:“扎,奥勒基來,奥勒基來”(意:快进来)。
结账,司机走人。
院子里有两间已显陈旧的木板房,外面涂抹的泥巴已经开裂脱落,旁边紧挨着正在搭建一个新的房子,院子也不大,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
一个老妇人推开门,从里面探出头来望着我们,慢吞吞的说了一句:“赛白努”。往屋里让我们。
屋里空间不是特别大,收拾的挺整洁,我们在铺着桌布的桌子旁落座。
桌子上摆放着一盘奶酪和一段肉肠,几瓶蒙古国产的一般伏特加酒,那几个酒盅挺不错,应该是水晶玻璃的。
那时期,白俄罗斯生产的水晶玻璃制品在蒙古国很普遍,价格也不高,还有俄罗斯一个叫“图拉”城市生产的很有宫廷色彩的白铜咖啡壶,很受蒙古人喜爱。
我正想看看屋里其他摆设的时候,一抬头,那个浪子正站在我面前,眼神充满紧张和期盼,双手颤抖的伸向我,好像在向我要什么?
我恍然大悟:“噢噢…”,赶紧从衣服兜里掏出信来,递了过去。
浪子快速的一把就抢了过去。
信是用老蒙文写的,别说我看不懂,就是蒙古国的年轻人也看不懂了,他们从小学习的就是经过苏联改造的新蒙文,用的全是俄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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