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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时候,浅灵改骑马,让栖月乘马车在后面慢行。
浅灵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卫晏洵的话,一遍一遍回想着他说话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方紧随在她身边,知道她骑在马上还在分心,便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如此赶了一个时辰,终于人困马乏,陆方再三征求,浅灵方才停下了,坐在树荫下停歇。
栖月拿了干粮过来,劝浅灵吃一点。
“人是铁饭是钢,世事纷扰,姑娘还要拿出精力来,怎么能不吃不睡呢?”
浅灵没有胃口,但还是听劝地掰下一角饼子,味同嚼蜡地吃起来,眼睛盯着某一处出神。
“阿弥陀佛,施主,行路饥瘦,能容老衲化个斋饭否?”
浅灵回神,见一丈之遥立着一个老僧人。
僧人须眉花白,人却被晒得黝黑,身上披着一身破旧的百衲服,头顶一顶斗笠,后背一副行囊,右手握着一支木杖,左手握着一只褐色的钵。
浅灵听说行脚僧便是如此,路途再遥远艰辛,他们也要坚持用脚丈量自己走过的土地,以达到修行的目的。
她站起来,让栖月拿来一个装着干粮的包袱,并一只盛了水的皮囊。
僧人摇摇头,只要了一个饼,又打了一碗钵的水,便够了。
浅灵也不劝,让栖月把剩余的拿走了。
僧人仰头饮水,把钵里的水一气饮尽,哈了一声,忽然低吟道:
“春秋无尽,人复少年,前世知错来世悔,今生困惑前生追……”
浅灵纳闷:“师父说什么?”
僧人摇摇头,苍老的眉目暗藏一丝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矛盾。
“岳姑娘,不认得老衲了?”
浅灵愣了一下,再一细看,一些记忆涌上心头,眼前这位,竟是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凤栖山古刹住持明相大师。
比起上一次碰面,他竟苍老了许多,苍老得仿佛过去了二十年。
“原是明相大师。”浅灵行了个合掌礼,“大师如何下山来了?”
“佛法无边,修行亦无止境,其次,岳施主亦是老衲此行的目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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