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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殿下,祭祀的时间到了,您该去神殿了。”
除了一些干花和装饰用的纱幔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寝殿大门,被披着从头垂至脚踝的洁白头巾,手腕与脚踝上都戴着干枯的荆棘环的垂暮老人推开。
暖色的光透过门缝,撒在洁白的石砖和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蝴蝶与花卉的化妆台上,斜靠着木质框架的银镜中,隐约倒映出一张美得足以让人一瞥就怦然心动的脸。
只可惜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那双颜色呈现极浅的青蓝色的眼睛也像两口枯井一样。
“我知道了,走吧。今天也是需要感激宽容的慈悲繁植的一天啊。”
被成为皇后殿下的女人拿起桌面上用月莹木,黄金以及月光石制成的王冠给自己戴上,她站起来的时候银白色的头发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而暖光的照耀下,银发竟然散发出类似晶体般的光泽。
“为向赋予我等祝福的慈悲繁植表示敬意和敬畏,今天我们也将为您献上祭品。请您将伏行于地上的您的仆从带回身边吧。”
“请……咕额,伟大的植神,请宽恕我的家人,让他们逃离成为奴隶的宿命吧……额额,请拯救卑劣的……”
无论多少次也无法习惯的,在祭司的帮助下,把受到古神祝福(侵蚀)之人鲜活的身体剖开,捧出心脏放在祭台上这种事情。浅绿色还是薄荷绿色的血液也会在仪式结束以后,一点不剩地浇灌给植神留下的残躯。
每次仪式结束的时候,那块残躯似乎都因为祭祀变得比以前更加富有活力。
“感谢您的奉献,您的家人将会得到相应的礼待。接下来的一年内,他们将不会苦恼那些俗事了,但贡献依旧是不可避免的。”
祭祀们在收捡残肢的时候,依旧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这点让洱比苏伦感觉更加烦闷和恶心,她将手里的仪式刀交给祭司,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累了。”
“皇后殿下,接下来您还有很多事务安排,请趁现在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好在祭司们没有糊涂到听不懂洱比苏伦的暗示,他们纷纷体贴地表示接下来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由他们处理,不需要她继续费心。
“那些老不死的东西,真以为自己是神的代言人了?他们把人命当成什么,蔬菜吗?”
直到离开神殿乘上回王宫的马车,洱比苏伦才一把扯下头上的头纱狠狠丢在脚边,她充满怒气的一脚让马车都晃了晃,“所有的花民都是我的子民,我的财产!你们凭什么让他们为那个该死的怪物献上生命!”
“真想马上召集军队闯进主神殿,把那该死的怪物的残躯烧掉,再把那些祭司挂在城墙上暴晒……”
就在洱比苏伦啃着大指姆的指甲自语的时候,忽然有一片发光的树叶从马车窗外飘进来,随后发光的树叶变成一只洁白的蝴蝶,落在洱比苏伦的手背上。
“苏伦,别管那些迂腐的废物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光蝶发出空洞飘渺,并且难以分辨性别的声音,它轻轻地煽动翅膀,用触角清楚洱比苏伦的手背安抚道,“喀斯特出事了,你猜猜我在那里见到了谁?”
“无论是谁都和我没关系,让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去处理不就行了?不对,你不会随便来找我……”
洱比苏伦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瞪着光蝶,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问道:“你找到她了?当初她失踪的时候,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这是失误,毕竟当时干扰很多,尤其是植神的污染非常强。那里又没有光,我也只是勉强看清一部分情况。以你们的标准来说,心脏停止跳动不就是死了吗?”
“我们的心脏本来就跳动缓慢……你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这件事情吗?不过她没事就好,至少我暂时可以专心对付那个人了。现在要避开他的监视可真是太难了,就连洗澡他都不愿意放过,恶心!”
洱比苏伦一想到那个可以悄无声息侵入他人意识,毫无痕迹占据其身体的老东西很可能就在身边,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还好除了贵族以外的花民他不能占据太久,不然他估计会时时刻刻跟着我。”
“别担心,就算他现在跟植神融为一体,我也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灵魂的痕迹。生者的灵魂可以升华,但是无法彻底改变,他实现了愿望,但也被带上枷锁,真是个可悲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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