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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似乎并未将钱宝根的警告太当回事,仍然是直直的向着赤城营军阵这边冲来,眼见警告无效,钱宝根也是急了。
他在与那几骑左翼营骑兵十余步距离时,抬手就是一铳,“砰”的一声爆响,烟雾中铳弹激飞而去,一名左翼营骑士应声落马。
可这一声铳响,也彻底激怒了溃逃回来的大同军左翼营军卒,不知是哪一个猛地发出一声喊:“鞑子追着咱的屁股,现在宣府军也不让咱活,他娘的,咱们拼啦……”
“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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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一个死,怕个球子……”
“冲啊……冲过去,让宣府军给咱挡住鞑子……就能活……”
“……冲过去,就能活啦……冲啊……”
钱宝根自然不会惯着这帮溃兵败卒,他将打射过的手铳插回铳袋,又抽出第二杆手铳来,同时大喝:“弟兄们,绝不能让溃兵冲了咱的军阵。冲阵者,杀!”
“杀……杀……杀……”
随着赤城营骑兵队将士们的声声怒吼,一杆杆短手铳也几乎同时爆出火舌,“砰!砰!砰!”的爆响接连不断。
烟雾升腾间,骑兵队就犹如一头冲入羊群中的恶狼,挡者披靡。
别看大同军左翼营溃兵们的叫喊声震天响,其实骨子里却怕死得很,他们一见宣府军动了真格的,但只一声铳响,便有一个骑兵落马,顿时慌乱向着两旁让了开去。
这些溃兵无非就是一帮欺弱怕硬之徒,你若是软了,他们能吃了你,可你若是比他们凶狠,顿时一个个都会变成乖巧的小绵羊。
可是,他们在逃生欲望的驱使之下,竟然在骑兵队奔过之后,又向着中间汇聚起来,迎面奔着赤城营战车防线就冲了过来。
张国栋两眼瞪得溜圆,他大声吼道:“刘长亮,但有一个溃兵冲进军阵,你就把脑袋给我留下。”
他同时喝道:“传令给陈大宽、黄大光,教中部、右部结阵,做好战斗准备。”
原来,赤城营以随营战车队的十辆偏厢战车在前,三部战士分别跟随在后,而刘长亮的左部就排在第一阵,紧跟偏厢战车之后。
因着大同军左翼营溃退下来,张国栋担心溃兵冲阵,便立刻赶至刘长亮左部军中,所以他对刘长亮的军令,是当着他的面下达。
同时,张国栋也传令给后面的中部与右部战士,要他们立刻结成战阵,以备随时发生的变化。
毕竟在这些左翼营溃兵之后,可是数千满洲镶白旗的鞑子虏骑追击而来,就算能够将左翼营溃兵驱赶到两侧,没有冲击军阵,也要立刻投入抗击虏骑的战斗。
大军行进与战斗的阵列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是在战场之上,一部军马如果需要转换战场,也要立时变成利于转进的队形,而到达目的地后还要立刻转换成战斗阵型。
虽然,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可以成战斗阵型转移战场,或是追击逃敌,但战斗阵型的优点是利于战斗,且还有进攻队形和防守队形的区别。
阵型转换之间,对于士兵们的要求极高,既要有良好的操练基础,又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否则一次变阵不当,被敌人抓住机会来一波奇袭,可能就会落败。
因为,没有成型的战阵是无法抵御敌人进攻的。
历史上就有多少军队,便是在变换战阵或是进行战场转移之时,被敌人奇袭所击溃?
又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伏击战?
即使是一支数万人马的大军,在遭到数千敌人伏击的时候,也往往以全师溃败而收场,这就是其在行军队形时,一旦遭遇敌人伏击,将士们很难立刻投入战斗。
就算其中一部分精锐能够立刻投入战斗,但也会因为无法立刻形成战斗阵型,而很快溃败下来。
要知道,步兵在行军状态下,除了一些担负任务的尖兵之外,大多都是不披甲的,甚至有些士兵的武器都在大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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