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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
“唉!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养成一副女子气性!像他那样子可怎么继承祖宗基业呐!”在襄王府大堂上,武襄王气愤地拍桌而起,在大堂内来回踱步。
坐在紫檀椅上的雅芙夫人问道:“明日的围猎大会,必须要带淳儿去吗?”
武襄王叹气道:“当然,他可在皇上的邀请名单内。”
雅芙夫人心中骂道:“哼,那就让皇帝好好看看他女儿生的孬种呗。”
不过雅芙夫人开口却是另一番话:“既然皇上相见,那就见见呗,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熟,也是极好的。”
“唉!你去安排吧!”武襄王长叹一声,他甩袖面朝庭院伫立凝思,这数年来,市井关于他儿子赫月·睦淳的非议让他头疼不已,有的谣言说武襄王的儿子是一个女孩儿,有的谣言又说武襄王的儿子是被狐妖附身的魔物,甚至还有的谣言说赫月·睦淳是不伦不类异兽,而这一切谣言传起的根源则是赫月·睦淳实在是太过于秀美,甚至连武襄王自己有时也不敢对儿子注目良久,因为他也总是恍惚之间把他当成女孩子。
青柳在秋风的轻抚下摇曳着曼妙的身姿,波光粼粼的湖边,一个面容隽秀的少盘腿抚琴而奏,如雪般洁白的银发垂在少年耳际,其中夹杂的缕缕金丝在阳光下灿灿发光,他抬起略带神伤的碧绿眼眸,奏着一首仿佛在深谷中独自绽放、而又坚韧向阳的幽兰之曲。
感到身后有人到来,少年慢慢停止了弹奏,他转身向后看去。
武襄王在其身后开口道:“明天随我一同参加秋狝,到时候会见到你皇爷爷,好好表现!”
“遵命,父王。”赫月·睦淳不经心地轻声应道。
武襄王提高音量,声音浑厚地说:“什么?大声点!”
“遵命!父王!”赫月·睦淳用力喊道。
武襄王摇着头转身离去。
赫月·睦淳望着父亲失望离去的背影,这样的背影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变得更加坚强,可每一次无言的转身都还是会令他感到悲伤。
赫月·睦淳回身低头轻抚琴身,往事的思绪在他眼前不断涌现,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王便常常教他舞刀弄剑,可是即使是这样,赫月·睦淳的骑射之术在整个家族中也总是垫底。
还有一次,武襄王带他来到王城刑场处决军中战犯,那次武襄王递给赫月·睦淳一把短剑,并对他说处决军中战犯是身为将领必备的一项本领,在武襄王要求下,赫月·睦淳战战兢兢地拿着短剑来到刑台,随着武襄王在高台上一声令下,周围的刽子手纷纷扬起大刀,可当赫月·睦淳看着对面男人惊恐求饶的神色时,他却迟迟下不了手,就在他迟疑之际,一滩粘稠的热血溅在了赫月·睦淳脸上,滚动的着的头颅挡到他脚边,周围人已经完成了刑罚。赫月·睦淳看着这腥红的一切,他感到胸腹一阵翻江倒海,他捂着嘴,可呕吐物还是不自主地从口中泻出,那一刻赫月·睦淳知道了,他讨厌杀戮,他讨厌刀剑,讨厌这些无情夺取人们性命的一切武器。
赫月·睦淳甩开手中的短剑,他奔跑着从刑场上离开,突然间,他像是撞到一堵坚实的布墙,待他向上看去,正是他的父亲武襄王。
“啪”的一声,一记火辣的耳光直接将赫月·睦淳扇翻在地。
武襄王指着赫月·睦淳气愤训斥道:“懦夫!我没有像你这样的儿子!”
赫月·睦淳左颊一阵此起彼伏的麻木,他将辛酸的泪水咽回肚子,品尝着口中那份悲伤的铁锈味。
赫月·睦淳这一逃,使得武襄王自觉在军中颜面大失,并且由于雅芙夫人的暗中操作,军中、市井中对赫月·睦淳的流言也逐渐兴起。
自从武襄王对赫月·睦淳期望尽失后,赫月·睦淳在襄王府中从此受尽冷落,他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掌心的明日之子。相反,倒是雅芙夫人的儿子赫月·骁勇尽受武襄王的宠爱,但二世子赫月·骁勇没有赫月皇族那一袭金丝银发,所以始终不被正统皇室所认可,这也是武襄王和雅芙夫人一直以来的心病。
不过也正是因为赫月·睦淳的失宠才导致雅芙夫人没有对其再起杀心,相反,暂时留着他这个被皇室认可的棋子,还有利于襄王府在朝中开展各项活动。
一晃,便过去了十五年。
第二天清晨,福延管家带上雅芙夫人为赫月·睦淳参加秋狝而准备的衣物,他轻敲房门道:“世子殿下?更衣出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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