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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臻早先总觉得来这劳什子试武大会无聊得很,如今却是忙得串门都串不过来了。花千树也是个酒量惊人的主儿,起码自认为难觅敌手的杨臻喝不倒他。从前杨臻就想过,若是宿离和花千树凑一块比一比,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只可惜这俩人天南海北的,一个遁世隐匿,一个流浪无迹,想彼此认识真的需要天大的缘分。
有这么一群“狐朋狗友”在,余下的那几日演武场中就更是看不到杨臻的身影了。周从燕他们想看杨臻的热闹算是无从如愿了,不过如今即便是缺了杨臻,擂台上也热闹得厉害,这几日六大门派轮番上阵,整个演武场一片热火朝天,两位姑奶奶们也不必专门找角儿了。
扈坚良找过梁奉一之后,梁奉一也又找过杨臻,一番交流后,基本站明了立场,放下了话只等嵬名岘现身便可大事得解。总的来说,这算是崆峒派和抚江侯府的一致看法。
为了共商大计,演武场中崆峒派旁边又添了两张座,只不过平时只有扈坚良坐在那里,毒尊乌显炀从未露过面。今日已是大会的第五日,第五日的主场是竹林擂,由于擂台是一片竹林,所以整个比武过程并不容易被观赏,只有少数几个悬架在半空的座位才能勉强看清全程的比试,但那些座位都是给一派之主们坐的。
此时穿梭于竹林间的两人是武当派得意弟子齐睿和昆仑派的季风轻。
武当是个集百家之长的门派,算得上是仅次于少林的门派了,齐睿作为武当派新一辈中的佼佼者,即便是在昆仑首徒季风轻面前也不居弱势,这两年轻人的比试令一众前辈们看得心花怒放——这种出类拔萃却又不至于厉害到让长辈们自惭形秽的小辈比较为大多数上了年纪的人所喜爱。
方通淮显然不属于那“大多数上了年纪的人”,他看着林中的比试,百无聊赖。他对自己的大徒弟十分满意,但看着隔壁秋清明家的小妖怪更眼热。
季风轻和齐睿的比试尚未有结果,席中的诸位掌门却同时将目光移出了擂台,在竹林边缘的一杆高竹之上不知何时凭立上了一个玄衣之人,在临风之下衣袂飘飘,唯有其人与腰间的一柄长剑稳稳不动。
玄衣、长剑、遮了半张脸的额发……
梁奉一率先咬牙:“嵬名岘?”
这一系列标准的形象,让众人迅速对上了剑魁的名号。
台下的许重昌极尽目力看清之后,也皱眉低语:“嵬名岘,你真敢来啊……”
跟在他旁边的梁源看着他的样子,紧张道:“大师兄,那人真的是嵬名岘吗?”眼看着许重昌点头,他又问:“我们该怎么办?我爹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许重昌似是安慰梁源又似是在安慰自己,“诸派掌门皆在此,他若是敢动手,必然无法全身而退。”
“嵬名岘!”梁奉一大喊一声,提剑起身,眼看便要撸袖子冲上去之时,旁边的栾师道抬手拦住了他。
“莫要冲动。”栾师道看着远处的嵬名岘,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见过牧云决,但这个剑魁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昔日的剑圣。
竹尖上的嵬名岘目不斜视,正正地看着梁奉一。
此时,整个演武场的人都看到嵬名岘了。
周从燕站在人群中,仰望着远处的嵬名岘,心中紧张得不行,她四下张望,想找杨臻,却看见了杨青,她有些结舌:“你怎么在这儿?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杨青也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嵬名岘,此刻他眼中并没有像上次面对冒充嵬名岘的人那样气急不耐,相反地,他眼中的意味甚至有些耐人寻味。
“那个什么侯府不是在到处找吗?”周从燕越发不明所以了,“我佟哥呢?赶紧让他过来啊!”
先前杨臻领杨青出来时对他的要求就是走到哪跟到哪,现下他怎么还走单了?
杨青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远处的嵬名岘。
扈坚良当然想赶紧抓住嵬名岘,但他眼看着梁奉一站起来后却无甚动作,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乌显炀不在,他想抓住嵬名岘只能靠在座的武林前辈们。梁奉一不出手,他哪敢冲上去,怕是还没等站到嵬名岘跟前就已经被捅了个透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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