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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扣完“仲父”和“看脸色”的帽子后微微喘息,做出一副心烦意乱的的姿态:“如若没有今日之事,朕也不必动此大气,说此重话。“
“另外……“
刘瑞放下捏鼻粱的手,冷冷问道:“尔等可否解释一下朕的疑惑,并且给朕一个保证。”
“臣等惶恐,还请陛下明示。”
原以为是走个过场的石奋努力不去擦拭挂在眼皮子上的汗珠,整个人也腰酸背痛个不行。
上座的刘瑞见状,半是无奈半是恼怒道:“行什么礼啊!我大汉何时学了宋鲁的破事。”
“诺。”底下的臣子直起身子,但在心里吐槽“要不是你老刘家的喜欢吓人,他们至于折腾自己吗?”
“行了,也是朕的指控太重,所以请……”刘瑞瞧了眼忐忑不安的外戚,迟疑一秒后念头一转:“各位都暂且留下吧!”
以为能够逃过一劫的外戚真的有想爆粗的冲动。
别说是脾气不好的臣子,就连已经没啥脾气的薄太后都眉头一皱,正面表达自己的不满道:“陛下,不要闹的太过分。”
刘瑞对阿母还是很尊敬的,见状也立即回道:“是儿臣言行不当,还请母后恕罪。”
脸色稍霁的薄太后点了点头,算是放过飘忽的儿子。
解决阿母的刘瑞走到台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密信,将其递给右下第一的窦广国,轻描淡写道:“于公而言,朕可将其视作一场宫廷政变;于私而言,这又是令太皇太后十分为难的家事。”
刘瑞见瞳孔地震的窦广国没有动手,于是将那折叠整齐的麻纸抬至对方颚下:“看看吧!看后也好心里有数。”
“诺。”皇帝都把东西递到眼前了,窦广国也不好推辞,只能看钱前好一番心理准备,然后……
“臣……”只是看了个开头的窦广国差点给刘瑞跪下,结果被眼疾手快地皇帝一把扶住:“谁家没个臭脾气的亲戚呢?”
刘瑞这话说得不错,同时也让在场的人都捉摸不清他的想法:“关键是这臭脾气的亲戚有没有煽动力,能不能……”
刘瑞的话还没说完,窦广国便眼睛一酸,鼻音浓重道:“陛下……”
垂垂老矣的窦广国顺势抓住刘瑞的小臂,哀叹道:“臣老了,还能饭否?”
感受到手臂压力的刘瑞盯着窦广国的眼睛,点点头道:“舅公和太皇太后是该安度晚年了,只是您一走,谁能压得住他。”
刘瑞没有明说那个需要压住的是谁,但他既然当众说出,而且说得这么大声就没准备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感觉自己受到侮辱的窦婴居然越界而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道:“臣以为,口无利剑者,佞臣也;口有利剑者,贤君也。”
“故陛下已有一意孤行之事,臣,不得不以非常的手段阻止陛下。还望陛下,赎罪。”窦婴说罢便深深一拜。
刘瑞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位面容刚毅的外戚,突然笑道:“儒家一脉,孔丘后有颜回,颜回后有孟子,孟子后荀子。故可谓之先圣,复圣,亚圣,后圣。”
窦婴听到刘瑞对儒家的评价这么高,激动之余又不免感到一丝困惑。
毕竟这位皇帝历来不走常路。
盛赞之下必有大坑。
刘瑞也不继续给他布置难题,直截了当道:“《荀子》言:为人臣下者,有谏而无讪,有亡而无疾,有怨而无怒。”
虽说儒家内部对荀子这个疑似叛徒的存在非常鄙夷,可是作为稷下学宫里最出名的祭酒,只有蠢人才会否认荀子的境界,荀子的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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