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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师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猛不防碰到床边的水壶,清脆的碎裂声引进来一个清瘦的男人。
男人正是当朝前太傅钟繇的大儿子钟毓,他的父亲年迈退休,弟弟钟会只有三岁,从来无心仕途的他被父亲用资源推往台前。父亲给他安排了很多部门他都犹豫不往,直到有一天父亲说起司马家,他才想起曾经洛阳世家天团的兄弟司马师!对于拜入司马家这件事,父亲钟繇也不反对,因为依他从仕多年的经验来看,司马家必定是继曹氏宗亲以外发展最好的家族。
于是钟毓就进司马家做了大都督幕僚,但他没有从仕的经验也没有政治权谋手段,有的只是世家子弟的浮夸才华,司马懿便给他封了一个随军的职位安排在司马师身边。
“子元兄,你酒醒了吗?”钟毓用脚踢开破碎的瓷片,上前询问到。
“是稚叔啊,现在几更天了,这酒喝得人头痛难受。”司马师揉着脑袋回答到。
“已经三更天了,我让人备了些橘皮醒酒汤,你先喝下去缓缓神吧。”钟毓说着就从桌子上端过来一个托盘。
司马师醉眼惺忪地端起那汤碗仰脖喝了个精光,然后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神气在血液中放肆游荡,折腾的他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一般有节奏的膨胀缩小,身体也随之轻盈的像是漂浮在水面上。
“子元兄,事关重大我得问一问你,还记得自己那会喝酒时说了些什么吗?”钟毓坐在床边小声地问。
“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司马师回答到。
“那跟谁说的你还记得吗?”钟毓接着问到。
“我记得是我自己在喝酒,后来又来了一个人,但记不太清了。”司马师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
“跟你的堂哥司马衿喝酒。”钟毓提示了一句。
“哦,那无妨,是我们自己人,他从长安来一直在昭弟身边,这次来也就是为了昭弟的事。”司马师舒出一口气,松散了自己的眉头。
“如此就好,最近两天他总是跟大司马身边的郭配兄妹俩喝酒畅聊,我还担心你说的有点多了呢。”钟毓说着站起身掸了掸裙摆打算回去休息。
“兄妹!你说郭槐也来了吗?”
“对啊,就是那个在洛阳嫁不出去的郭槐。”
听到钟毓的回答,司马师猛地坐起身,浑身透出冷汗。“我说什么了?”司马师惶恐地问。
“你大骂曹仁曹真曹爽夏侯楙等这些人,你还提到……提到手里有大司马曹真的把柄……还说,还说……”钟毓回过身,话说得很局促,吞吞吐吐地不忍出口。
“你就别墨迹了,赶紧说啊,还说什么了!”司马师的惶恐瞬间升级到不安和焦躁。
“还说早晚有一天司马家权倾朝野,这些人都得……都得为司马家奉祭祀祖!”这些话说出口,钟毓站在原地止不住颤抖起来,因为从司马师的神情来看,事情似乎在朝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司马师心里一震,身体松垮地瘫坐在床上,强行集中注意力转动此刻犹如浆糊一般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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