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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副团总、李保长,先别激动啊,咱们商团军今日虽然宣布解散,可没人逼着您二位的保卫团和挨户团也跟着一起解散啊。”
钱摆州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商团军人少,而且都是些小商小户,起初凑到一起成立商团军,说白了就是个商会,遇事能有个商量解决的地方,如今国民政府成立,有专门的内务部和工商部负责市场经济,咱们商团军何必还自寻烦恼自讨苦吃呢,有困难找政府,有问题寻帮助,这岂不是更便利嘛。”
一席话说完,钱摆州将手里的三方协议用图钉钉在商团军的那块木板下,回身拍了拍桌子上的木制投票箱。
“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过来,说句心里话都是为了咱们各位着想,如今是国民政府当家做主,再不是清廷旧时代,咱们这些民间成立的组织最终只有主动解散和被动解散两条路可以走,沈司令顾念着情面,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就是想听听大众的意思,您看您二位是能代表大众呢,还是能代表得了您们团总呢?”
朱老三拄着拐歪歪扭扭的站起来。
“你少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别人不知道你跟姓沈的是什么关系,我朱老三可是亲眼所见,那日从你湖广会馆里出来的人正是他沈啸楼!”
钱摆州眯了下眼,看来朱老三的另一条腿也不是很想要了呢。
“哦?朱三爷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们湖广会馆自成立以来,始终面向八方客旅商户,是提供中转环节的地方,每日进出的什么人都有,沈司令向我租借宴会场地,自然要亲自来会馆查看一番,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吧。”
钱摆州脑子快,嘴更快,完全不给朱老三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
“另外,在下还有一点十分疑惑,朱三爷您身为保卫团的保长,怎地还盯梢起我湖广会馆来了呢?”
朱老三被怼的哑口无言。
“盯梢”在这三个民间组织中是大忌!
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规矩,谁也别妄想掺和进去一脚。
从前就因为互相之间派人卧底发生过几次血拼,所以后面才会有跨界闹事打死不论这一说。
“跨界闹事”只是笼统的说法,这其中还包括所有跨界盯梢被抓的奸细。
但凡奸细被抓,打不死算命大,打死了概不负责。
“赵团总。”
人群中央站起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宝蓝色马褂,圆脸偏胖,一对大耳朵弥勒佛似的,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有钱的气息,看着就特别的富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商团军团总张乐山。
张乐山起身后,先朝戏台上始终未发一语的沈啸楼拱了拱手。
沈啸楼微微点头,他才转向赵天雷继往下说。
“如今我们商团军虽然解散,可宛京城内每一商每一户的情谊却还在,赵团总以往不曾严格管束手下,我们在座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商户没少受您足下的欺压,往后我们上有内务部、商务部,再往上还有参议院、军务处,张某在这里忍不住也要劝慰赵团总一句,日后您保卫团行事可要三思了。”
张乐山这几句话说的有些突兀,但众人听后却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来。
乍一听是在抱怨保卫团曾经的欺压,可稍稍那么一咂摸就有别的味儿出来了。
受欺压不是重点,张乐山要表达的重点是:
老子现在上面有人,你保卫团再跟我舞马长枪的臭嘚瑟,你看罩我的人收不收拾你?
一个治不了你,还有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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