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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叩的铜环,传出清脆的金属击叩声,便是这声清脆搅了这份宁下的静,下刻萧楚愔听见院内传来一女子应传的回应。
莺脆脆的声音,配上这院宅四处的鸟语花香,犹如花间中的鹂啼,便是这声应从门内传至,再稍候片晌里头的人也走到门处。应询一声“何人”,那院内女子便将门打启。
“吱”的一声,宅门敞开,在这院门彻敞后,那答应的女子也从里头探出。探行了身,一身素黄裙飘,女儿家柔声笑问:“谁人在外头。”
笑语下的问,声脆如铃,笑笑入心,便是这铃儿似的笑,叫人荡起记忆中最深的那段回忆。因不知今日何人要上府拜访,故而启门时萤草也没留神外头那人生得何方模样。直到这问询的话落下,看清外头那笑候之人的容貌时,上刻还疏离怀笑的萤草,下瞬整个人顿愣那处。
因惊诧愕,连着手中的扫帚都脱了手,等着扫帚落地砸了自个脚尖,萤草这才惊缓回神,随后惊呼喊道:“大小姐!”
大小姐。
谁能料想得到此刻院外笑噙叩门之人竟是自家两年多无半分音讯的大小姐?因着始料未及,以至于门起开敞视瞧落清,下一刻,萤草直接傻了。
傻,那一刻是彻彻底底的傻,只是这一份愕傻很快便由心上涌的喜惊淡冲,狂狂喜意直接卷席上涌。便是这狂喜之下萤草哪还顾得上自己叫扫帚砸了的脚尖,仅是揉了揉眼确认眼前一幕并非自己思盼下的错觉,下刻萤草忙着动身迎出,颤语喜询。
“大小姐,真是您?”
这幅失而复得的喜兴,直将萧楚愔逗乐,忍不得伸手点了萤草鼻尖,萧楚愔笑道:“当然是我,不然大白天还能见鬼不成?”
瞧这丫头,就算近了三年不见这性儿仍旧毛毛躁躁,以至于萧楚愔这儿忍不住都想逗她。这生生死死的话,萧楚愔素来就不知忌讳,随性得紧,只是萤草这儿是断然听不得了。见着大小姐才刚见面又是这神神鬼鬼生生死死的话,这心里头可是急忧大小姐近乎三年的萤草当即连声呸了数下,随后恼闷着脸,说道。
“呸呸呸,大小姐真是的,能不能别总将这些死啊鬼啊的话挂在嘴上?老是说这些死生的话,大小姐这儿不忌讳,萤草听着心里都直打颤。”
实在厌了这些,以至于才刚见面瞧着自家大小姐又是张口闭口的不忌讳,萤草这儿当是恼的。以前还在萧家,这些生死之语萤草就比厢竹更显避讳。如今她整整失了近乎三年的音讯,好不得重了现,人瞧着也是妥安,那样的话萤草如何不恼。
自家丫头自家清,只是萧楚愔可没想到两年多不见,这丫头的脾气倒是见长了。当下忍不得失了笑,萧楚愔说道:“两年多不见了,旁的不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都敢训小姐我了。”
笑下的语,字字皆是逗意,便是这逗趣的话落后,萧楚愔的调语突然柔了下来。柔下的声调,看着萤草上下一番细审,也是处处瞧审后,萧楚愔笑着说道。
“旁的是没长,不过这个儿,倒是长了不少,小姐的萤草,也长大了。”
两年多说长不长,倒是说短也绝不会短,近乎三年的不见,有时对于某些人来说就可天壤之别。当下这话落后,萤草那处的鼻尖直接发了酸,抿了唇正想再说什么,却叫萧楚愔先一步出了声,断语询道。
“对了萤草,你们如今就住在这儿?这两年来过得可好?练叔的身子还好吗?三掌柜和萤草可好,还有那两个混小子,也可好?”
她这心里头最是挂记的,终归还是自家胞弟,如今好不得寻了人,萧楚愔自得叹清。
大小姐突然登门,此事实在太叫人狂喜,以至于萤草都忘了她们现在仍处宅外,站在风头巷上。故而闻了小姐详询众人安好,萤草这处也才回神。人是神回,这儿也直怨了自己不懂事。萤草急忙往边上退着,说道。
“瞧瞧萤草这脑子,大小姐回了,竟是光顾着高兴,都忘了先请大小姐入宅。这要是叫厢竹姐知了,怕是又得一番骂了。大小姐,您快入内,可别在这儿站了,这要是受累了,萤草就万死难逃责究了。大小姐您快些入内,练叔和厢竹姐现在就在屋里头,至于大少爷和三少爷还有三掌柜,萤草现在就差人去请。”
话音刚落,人也是不得再等,而是一面扶着萧楚愔往内行去,一面扯着嗓子开始喊呼。
大小姐回了。
那将近三年了无音讯的大小姐竟是回了,当闻此事,得知大小姐平安得归,厢竹那儿几乎仪态全失。全然顾不得女子当守的姿态,连着手上的物也没空搁稳,匆匆就往庭院赶去。
人匆了赶,快步上了院亭,待入庭后一眼瞧见自家白衣素妆的大小姐,下刻,厢竹再也难克两年多的挂期,失声唤道。
“大小姐!”
一句话,满心揪,挂思何必句句言,有的时候只要那一声的唤,便是足了。
谁也想不到挂记两年多的大小姐竟会突然现于宅外,以至于宅内众人心中皆是喜狂。那不在宅内的少爷和三掌柜得知大小姐归了,自是匆忙丢下手中的事,往家回赶。至于那留于宅内的练叔和厢竹二人,当是绕围于大小姐身侧,细询这近三年的无声无讯。
看着跟前这一身素妆明显消瘦诸多的大小姐,练叔老泪已是不受控的淌流。拉着萧楚愔的手,死死观审细瞧,那手中牵握的力道极大,就好像只要手上的力道稍着消落,下一刻大小姐又会消失一般。
就这样紧紧抓着,牢牢看着,直过片晌,练叔这才噙泪说道:“大小姐,您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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