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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先是被茶碗的闷响惊得一跳,后又被时安夏那句“想什么美事”吓了一跳。
她分明站着,却觉得需要仰望座上贵女。
在她想来,贵女还未及笄,什么都不懂。对于夫家的养父母应该主动亲近,都说养恩大于生恩呢。
且,她都明明白白说了,只是“名义上的妾”,不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分毫。这难道还不行吗?也就是帮忙粉饰一下太平而已。
姚氏觉得一定是自己没表达清楚,便是更加大方退了一步,“时姑娘要是看不顺眼,大不了让她俩回娘家住也行,我们陈家又不是养不起。”
他们陈家现在可是有爵位有银子的京城新贵!也不差的。
时安夏看着自说自话的姚氏,“这主意是陈夫人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爵爷也知情?”
姚氏这会子就挺起了腰杆,“我家老爷自然也是知道的啊!还是他千叮万嘱要我一定和你说清楚,省得生出误会。就是个名义上的妾,对时姑娘你没有任何损失,真的,没有任何损失。”
时安夏点点头,“这样啊……那陈夫人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姚氏听着这问话,也把不准贵女的心思,自然是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时姑娘你自然是人美心善,胸怀大度,不斤斤计较的人。”说到后来,就有些酸了,“要不然渊儿也不会不惜入赘,都要与时姑娘成亲呢。”
时安夏温温道,“我怎么听陈夫人所说的这种人是个蠢的?”
姚氏一愣。人美心善,胸怀大度,这哪个词不是赞美之辞?
她虽没读过几本书,也知道夸人要怎么夸。难不成京城还有什么不同的说法?
又听时安夏道,“看来陈夫人对我确实是有天大的误会。我这个人呢,自来睚眦必报。且,有条件当场就报,没条件创造条件也得报。如果我拖着没报,那肯定是留着还有用。所以心善这种事,不必与我挨边。”
姚氏目瞪口呆。不是都说贵女重名声吗?怎有人把自己形容得这般不堪?
时安夏美眸一转,继续道,“至于胸怀大度嘛……对了,我父亲的小妾有个姐妹,来京城投奔亲戚。我瞧着这女子模样不错,且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与夫家和离了。要不陈夫人带回去给爵爷做个通房小妾?”
姚氏听侯府要往陈家塞人,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不由露出抵触的情绪,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时安夏的眸色就那么冷下去,嘴角毫不掩饰漫出一抹讥笑,“那怎么行!你都觉得不行的事情,凭什么觉得到我这就行了?”
姚氏这才发现被将了一军,脸色顿时如猪肝色。
又听贵女陡然沉了声音,“你们陈家又怎么有脸,把和离过且遭人污了清白的女子往我后宅里塞?真当我们家是收破烂的吗?”
姚氏虽是富贾之女,但这些年作为陈家的当家主母也是从未受过气的。
她娇养着的女儿刚遭受如此惨烈的境遇,眼前贵女不止不同情,还说她的女儿是“破烂”!
天哪,渊儿到底找了个怎样的毒妇?这种胸襟哪里够资格嫁给渊儿?哪里够资格做幽州洛家的少主夫人?
她义愤填膺,怒目而视,“那,那怎么能一样?我女儿可是同渊儿一起长大的,自小的情谊又如何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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