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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晞放下手边事情,跪在姜慈脚下,老老实实道:“是我做的。”
“当然是你。”姜慈冷笑,“蛇类咬人,很难直接咬中人的手背,多是手掌侧缘。这回的蛇恰到好处地咬了手背,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姜晞继续低着头:“他想要逃跑,为了彻底断绝他的念头,我跟着他,寻了条毒性不大的蛇,找准机会丢向了他,叫他被咬,又在他晕厥前赶到,做出救了他的模样,博取他的信任。”
“你倒是做了好人,可我却受了罪。”姜慈的语气更是森冷。
姜晞知道他们是改头换面来此的,很入戏地改换了教主的称谓,还是那句话:“请少爷……责罚。”
姜慈真恨不得一掌打死这油盐不进的木头人,但若真打伤、打死了姜晞,谁来侍候他?谁来帮他干活?他生病的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若被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发现了端倪,恐怕很快会迎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因此,他强压怒火,冷冷道:“跪着吧,跪到第二日清晨。”
姜晞低眉顺眼:“是……”
说话间,姜晞的耳尖突然微微一颤,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
正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一阵笑声:“好香的肉汤啊!”
姜慈目光微冷,他没有想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居然也会遇到武功高强之人,在此人没有出声之前,他甚至没能发现对方的踪迹。
姜慈不动声色,脸上露出一副笑容:“阁下是谁?相逢即是有缘,怎么不出来一起吃口肉汤?”
“我不敢出来,免得像旁边这位仁兄一般,跪在篝火旁,又丢人又饿肚子。”
姜慈脸上笑容淡下去,哼了一声:“我管教自己家里的奴仆,还轮不到阁下一个外人操心。若你不愿意出来,那便走得远一些,不要打扰我用饭的兴致。”
“那可不行,我实在太饿了,若不吃阁下的肉汤,怕是要半夜偷吃阁下的马!”
随着笑声,一个眉目疏朗,落拓不羁的男人大跨步走出丛林,每一步跨出,都足有好几尺,没有武功的普通人看去,恐怕会以为他是缩地成寸的神仙。
他一头略带卷曲的乌黑长发无拘无束地散开,只用一条蓝色布带粗粗捆扎,下巴脸颊处残留胡茬,高耸的眉骨与鼻梁形成轮廓分明的豪迈气魄,身量高大,敞开的胸襟处袒露出半部健硕的胸肌。
当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江湖门派可以连成一句俗语——“一教二阁三门四帮”。
“一教”便是姜晞所在的圣教。
“二阁”便是名门正派的顶梁柱,“紫霄阁”与“点霜阁”。
“三门”便是“祈福门”、“号哭门”、“欢喜门”。
“四帮”便是各大帮派,三教九流皆有的“白发帮”、“金目帮”、“赤手帮”、“残损帮”。
眼前落拓不羁的男人,使用的轻功身法,无疑是“欢喜门”的镇门轻功——“咫尺天涯”。
据说,这门武功修炼到顶尖的时候,哪怕面前是湍急无比的长江黄河,也能一步跨越,神奇非常。
姜慈目光一闪,语气又和缓下来:“原来是‘欢喜门’的高人!”
“这位公子有礼了,在下燕渡。”落拓男人笑着向姜慈拱手,“我前往牧康城,途径此处。周围没有客栈酒铺,又肚子太饿,想向公子讨碗饭吃,用这些银子买,不晓得行不行?”
燕渡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用它买一顿简陋的肉汤,实在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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