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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面不久还在李从璟身边“鞍前马后”的何冲,此时却不见踪影。
眼见魏博军拖拖拉拉,一个个歪歪倒倒,完全没有好好集结的样子,李从璟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也不多话,更懒得出声呵斥,因为他知道那没用。
李从璟将李绍城叫过来,眼神狠戾的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出生豪杰之家,少年时因仇杀人逃亡,最后被李存勖招进从马直的李绍城,这时候露出他狰狞的獠牙。李绍城一挥手招来身后百名从马直,自己也下了马,提着马鞭就朝那些骂的最凶的魏博军走过去。
魏博军看见李绍城等人凶神恶煞大步过来,也不示弱,只当没看见,仍旧是松松垮垮。一副老子是大爷的模样。
待到得这些魏博军军士面前,李绍城一个字不说,挥起马鞭,对着为首一名军士,一鞭子狠狠挥在他脸上!
“啊!”马鞭顿时在对方脸上抽出一道血槽,那军士顿时惨嚎出声。然而,在他声音刚发出的同时,李绍城第二鞭又狠狠抽在他身上。
以他为首的百名从马直,自然是有样学样,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战争机器,根本就不理会面前魏博军的嚷嚷,一通鞭子下去,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揍得魏博军鬼哭狼嚎。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缺出头鸟。一名魏博军队正“不甘受辱”,拔了刀,气势汹汹指向一名从马直,吼道:“直娘贼,老子取你狗命!”
他拔了刀,立即吸引了大批军士目光。拔刀这个举动的严重性,跟拿枪指着人家脑袋没有区别,在军中这是大忌,更严重触犯了军法。
但魏博军众军士眼睛都亮了,大家都准备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戏,这个魏博军队正是个狠角色,魏博军大多知晓,因此不少人嘴角都开始挂上了冷笑。
李从璟冷冷看着这一切,眼神深邃。
“娘希匹的,你他娘的再给老子狂……”这名队正咆哮起来,只是的刀还没举起,忽然声音断了。因为他脑袋毫无预兆从肩膀上搬了家——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魏博军将士都愣了,预计的冲突没有发生,无头尸体缓缓倒下,仿佛在宣告什么。
死一般的寂静。
“对同袍拔刀相向,乱军法者,斩!”李绍城面无表情,眼神中暴露的凶狠却如虎狼一般,“不执行军令,乱军伍者,斩!”
两声“斩”字落下,一阵齐整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百把横刀在从马直手中亮出。在火把跃动的火光下,这些从马直军士格外煞气重重,如同一群杀神。
魏博军众军士一时都有些愣神,愣神后不由自主生一股恐惧,当然也有愤怒。
马上的李从璟,从一开始就没有挪动半步,只是冷眼旁观,此时不由得心生冷笑:从马直乃精锐中精锐,岂是浪得虚名。震慑宵小,大材小用。
李从璟打马上前,环视魏博军一圈,冰冷的语气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本将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从马直以一当十,杀一群不遵军令的废物,如屠猪狗!令不行者,无以成军;不尊将帅,不为甲士。动辄拔刀相向,视军令如同无物,尔等欺我年少吗?!”
如果说军规有底线,那么拔刀显然突破了底线。如果说李从璟有底线,那么大战之前鼓动军士不尊军令,那么显然突破了他的底线。
“大敌当前,本将约法三章,并令斥候呈报晋王:不尊号令者,斩!畏敌不前者,斩!聚众闹事者,斩!士卒有过,伍长诛!伍长有过,队正诛!队正有过,都头诛!战事若败,我与何指挥使诛!战事若胜,全军将士不分你我,同受其赏!”
说罢,李从璟喝道:“何冲安在?”
何冲硬着头皮从人群中走出,极不自然向李从璟抱拳,“何冲在此。”
“本使三章明令,何指挥使可有异议?”
“在下……无异议。”
“张小午何在?”
“属下在!”张小午上前轰然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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