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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山东。
是年六月,分明是白日,但乌云密布,天色已完全黑将下来,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四野之外别无人家,只有一座大宅矗立。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不少过路的人面对突降的瓢泼大雨便选择到这户人家里暂避一下雨。
大宅的前厅里已有二十多号人。
厅中东首生了好大一堆火,这二十多个人就团团围着,在火旁烘烤给雨淋湿了的衣物。
这群人身穿玄色或蓝色短衣,有的身上带着兵刃,有三个武官打扮的汉子,还有一群镖客、趟子手和脚夫,守着十几辆镖车。
此外还有个作书生相公打扮的独身青年人,角落里还有结伴的一个独臂男人和一黑瘦的男孩,衣衫褴褛,很是落魄。
谁知变故突生,有一伙盗匪前来索财。
原来那镖局押送的十几辆镖车里竟然是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两方霎时间现了刀兵,战作一团,局势最紧张危险的时候忽听院子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竟又有人到来了。
两方人心下都不由警惕起来,暗想着不知是敌是友。
盗匪的头领阎基,是个面貌委琐,缩头缩脑的汉子,身穿宝蓝色缎袍,衣服甚是华丽,但一身衣服看起来和他极不相称。
他作风嚣张跋扈,头也未回,便随手将一柄短刀向门外掷去,他也不在乎中不中,能中最好,不中则是一个警告。
短刀划破风雨,带来一声“呼啸”。
但下一瞬身后只有一片寂然,既未传来刀入血肉的声音也未曾扎到别的地方,就连落到地上的声音也没有。
阎基心里顿觉不妙。
还未等他回头看看情况,后背突如其来像针扎似的预感让他下意识腿一软矮身在地上一滚,这一滚颇为狼狈,原本一身华丽的锦衣沾了一地尘土,倒是与灰头土脸的他更相配了。
阎基本该恼火,但此刻他只有满心地庆幸。
因为他刚刚在地上难看地一爬,丢了脸,却捡了一条命。
空中轻飘飘落下了许多头发,阎基的头顶已经光秃秃了一大块,而他刚投掷出去的那把刀此刻正钉在他正前方大厅里的柱子上。
刀身完全没入,只剩下刀柄在外。
就在他对面的镖局一行人更是将始末看的清楚。
就在刚才,毫无预兆向门外掷去的短刀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掌牢牢握住,又毫无预兆地冲着来的方向以更凌厉的速度飞掷回去。
避开了路线上的所有人,不偏不倚冲着阎基的后脑门。
门外的马车驾驶地更近了,门内的诸人从水帘一般的大雨中望将出去,只见到一辆两匹由高头大马拉着的大车停在门外。
驾车的是个身材又高又瘦的大汉。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斗笠下的面容剑眉虎目,脸皮蜡黄,似有病容,看起来貌不惊人,像是十分寻常的过路人。
但在场之人通过那方才的一掷显然不会真的觉得来人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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