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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势汹汹地递了牌子入宫,对着沈永和慷慨激昂陈词:“陛下,臣可以与沈明烛当面对质!”
沈永和安抚他:“何须对质?他都认罪了,朕相信爱卿。”
“可有传言说他清白。”江铖不愿退让:“臣要让天下人知道,沈明烛自作自受,陛下继位干干净净。”
沈永和目光一暖:“朕知爱卿心意,此事朕自会处理,爱卿不必放在心上。”
“陛下!”
“朕意已决,无需多说。”
沈永和巴不得这事儿永远不被人提起,由此涉及到先帝的真相就能永远隐藏下去。
“……是。”江铖不甘不愿。
沈永和没有心力再去安抚,他面色疲惫:“如果没别的事,爱卿就退下吧。”
“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江铖骂骂咧咧走在宫道上。
他不知道今天文武百官怎么都像中了邪,居然会相信如此离奇的说法,并且还真觉得背后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般对此讳莫如深。
哪有什么别的原因?就不能单纯是沈明烛愚蠢且坏?
出了皇宫,回去的路上他碰见了萧予辞。
早朝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不知萧予辞怎么这时才离宫,且脚步缓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萧丞相?”江铖与萧予辞的关系还算不错,见状疑惑上前唤了他一声。
萧予辞抬头瞥了他一眼,便默不作声地绕过江铖离开。
他心情糟糕极了,倒不只是他多为沈明烛觉得可悲,只不过他素来自负,而今发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难免心有愤恨。
他当年投奔沈明烛,是怀着一腔报国之心去的。
他希望他的主君足够圣明、足够仁德,希望他是古往今来难出其一的天生帝王,而他便做个史书难寻千年一遇的贤良臣子,辅佐他的陛下,建万古不朽之功业。
可沈明烛不是那种人,于是他干脆利落放弃了当时的太子,改投三皇子门下。
良禽择木而栖,他问心无愧,可他好像看走了眼,错吧明珠当鱼目。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自嘲,笑自己身在局中不过一颗棋子却自视清高。也有些怒气,恨沈明烛把天下共主的位子当成一场儿戏。
——他自可以当个孝顺儿子,那天下人算什么?他们这些追随者又算什么?
“萧丞相,你怎么了?”江铖关心地问。
萧予辞又一次被挡住脚步,带着几分烦躁,冷声道:“让开。”
江铖皱了皱眉,然而思及萧予辞的状态,他也就忍耐下来不去计较这人的态度,“何必如此烦忧?事情总是会解决的。你看,我莫名被沈明烛攀扯,不也没放在心上吗?”
萧予辞冷冷地瞥了他一样,“要翻案的是燕驰野,与沈明烛何干?莫非你也欺软怕硬,不敢找镇北将军独子的麻烦,只敢冤枉废太子?”
虽然第一个提出的是贺时序,但区区一个太医,说话的分量自然是比不上燕小将军的。
这话带刺,江铖也忍不下去了,“萧予辞,你有病吧?我看你心情不好才一再退让,你真当我怕你不成?听起来你对沈明烛多有维护,怎么,右相大人也觉得是我陷害?萧予辞,人人赞你智谋无双,我看也不过如此!”
“你不信?”萧予辞冷笑:“沈明烛灭了百越。”
一个挥手可灭百越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在谋逆之初落败。
江铖身为本该对当年事最清楚的当事人,萧予辞却用如此嘲讽的语气鄙夷他不信沈明烛清白?
笑话,沈明烛清白了,那他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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