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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杜宣缘不慌不忙道:“只凭我们两个,如何将名贵药材神不知鬼不觉地倒卖出去呢?”
“是院正?”杜宣缘向史同满伸出手来,“还是院副?”
史同满看着杜宣缘将两只空空如也的掌心摆在他面前,举手投足间却好似当真将这二位太医院最为贵重的上司把玩于股掌间。
他看向对方泰然自若的神情,好似自己当真可以在这二人中做出个选择。
史同满紧张地吞咽一下,又觑向杜宣缘的神色,好半天才抬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杜宣缘象征院正的那只手。
是他在找替罪羊,是他令自己陷害“陈仲因”,是他把自己当作工具、当作奴仆。
史同满想:我真是疯了,居然真的选择起来。
可是在杜宣缘的注视下,心底却像是燃起一把烈焰——燃烧、疯狂,以蝼蚁之身撼动那些需要他折腰低眉侍奉的高官!
轻快的哼笑声传到史同满耳中,他顿时从一场迷梦中脱身,惊诧地后退两步,又连连摇头,道:“没有证据,只有我们一面之词……”
更何况院正既然令他动手,很有可能已经做好针对杜宣缘的伪证,他们被关在静阁中,如同待宰的牲畜,拿什么与院正抗争?
“嘘。”杜宣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眯眯道,“有证据哦,在你的房中。”
史同满大惊失色,定定瞪着杜宣缘。
什么证据?为何在他房中?这个人……究竟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只要按照你做出的选择,坚定地走下去就好啦。”杜宣缘朝他挥了挥手——那只被他选择的手,代表院正的手。
她想了想,又似是而非地说:“相信我,罪首伏诛后,你会没事的,毕竟,我是奉天意而来的。”
“天意”,这词儿还是从张封业那里学来的,虽然她很清楚这个词儿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唯有皇权是天。
就连张封业这样桀骜的人,也会为“天意”而轻信杜宣缘,对他们而言,没有谁胆敢扯上帝王这面大旗招摇撞骗。
杜宣缘想:跟陈仲因换了身体,怎么能不算是天意呢?来自天道的小小馈赠,让她终于可以从泥沼中挣脱出来,有机会向那些令她终日恨不得啖肉饮血的仇敌挥刀。
不过史同满的悟性要比张封业差许多,他似懂非懂,暗暗攥紧拳头,只知道前有杜宣缘的“同归于尽”,后有那藏在他屋里未知的“证据”,他根本没得选。
杜宣缘不在意史同满如何选择,反正就算他真的忠心耿耿,也不过是劳烦她自己去演这出压轴大戏罢了。
只是她不想再看见那故作情深的狗皇帝,也不想与这些事情牵扯太多,才兜兜转转。
要说院正这档子事必然做了有些时日,否则不会连张封业都察觉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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