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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协议结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钟渝没有提分手的事,还答应让他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和开学礼,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钟渝舍不得他,甚至也……喜欢他?
没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了!
这一年的除夕是在贺云承的别墅里过的,两人一起采购年货,贺云承兴致高昂,拿了各种花里胡哨的装饰,还买了对红红火火的大红灯笼——这次钟渝没有阻止。
他们一起把灯笼挂在大门口,还贴了门联福字,一套造型现代时尚的别墅,被他们布置得喜气洋洋,年味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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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气温回暖,眼见天气好,两人一起去了俱乐部骑马。
他们来到湖边,暖阳高照微风拂面,那片芦苇荡再次抽出了嫩绿新芽,焕发出勃勃生机。
贺云承突发奇想,笑着问钟渝:“你觉得这芦苇,跟去年的是同一片吗?”
钟渝先是一怔,继而失笑。
贺云承是想跟他论证,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提出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观点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觉得现在的你,和去年的是同一个吗?”
贺云承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是我,但又不完全是。”
钟渝轻笑,露出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从生物学上来讲,我的基因并没有发生变化,所以我还是我。”贺云承有条不紊地说,“但从生物学的另一个角度,人体细胞在不断地更新换代,一批旧细胞衰竭,就会立刻产生新细胞,直到人逐渐衰老死去为止。新的细胞产生,旧的细胞消亡,我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现在正工作着的,已经不是原来的细胞,那么现在的我,的确不是原来的我。”
如那条哲学思想所论证的那样,世上没有绝对的静止,一切都是变化流动着的。
人是会变的,只是需要时间。
就像当初他对感情不屑一顾,从未想过会像现在这样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为了维持这段关系费尽心机,却还是患得患失。
这一刻的贺云承竟有些陌生,和平常判若两人,还挺深沉。
“最近怎么突然对生物学感兴趣了?”钟渝神态语气带上些调侃意味,“大哲学家?”
贺云承耸了下肩膀,“最近在谈一个项目,给一个生物科技公司盖楼,对方负责人是个生物学博士,一直拉着我灌输些我不懂的生物学知识。”
钟渝了然,几乎能想象当时的场面,贺云承一定很不耐烦,但因着对方是客户,不仅不能拒绝,为了能跟对方拉近距离,不显得自己太无知,还要去了解相关方面的理论——相比以前的目空一切,绝对不会在不感兴趣的事情上花心思,贺云承的确在逐步成长……
没想到的是,即便贺云承花了很多心思,但项目还是黄了。
本来都快谈好了,但集团那边认为有风险,会上直接否了贺云承的提案。
贺云承气得当场摔了文件,景宏是集团控股,他这个总裁当得有名无实,凡事都要经过集团那边,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他想把公司控制在自己手里,拥有绝对决策权,就必须保证持股51%以上。
这两年公司发展稳定,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他有意从股东们手上收购股权,但这并不容易,只陆续从小股东那里收回了一部分,根本远远不够。毕竟大部分都掌握在那些油滑的老狐貍手上,很难对付,想要增持到51%以上,他得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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